这幅画面是她渴望已久的,不过,真实发生的一刹那,她还是有些莫名地紧张。
“你刚才昏倒了,不过一直在轻声说着,说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蒋斌懒洋洋地发问,将手里的水撩到她的肩头,帮她揉了几下,又按了按她另一边肩膀。
关宝宝彻底清醒,闭闭眼,这个问题依旧没办法回避,难道她还真的有其他选择不成。原本以为,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已经逃到这里来了,一切都不会再令她惶恐不安了。没想到,其实还是不行。
有的时候,生活就是用一记响亮的耳光来告诉你,你所做的努力,其实都是白费,你所渴望的东西,永远不会真的属于你。
见她不说话,蒋斌倒也不咄咄逼人,忽然想起之前那一幕,不由得一挑眉,他直奔主题道:“我刚才的表现,让你不舒服了吗?还是说……我弄疼你了?”
她的眉心忽地抽痛,隐藏在心底最秘密的那个角落似乎一下子被人戳痛,有种难以启齿的羞愧。
“不想搭理我的话,那我先出去,你多泡一会儿吧。”
他好像突然不高兴起来,坐直身体,直接从满是水的浴缸里站了起来,哗啦啦溅起一大片水花,就看蒋斌拿起喷头,随意在身上冲了几下,然后取过一条毛巾就径直走出去了。
关宝宝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蜷起身体,在渐渐凉却的水中抱紧双臂。
她想,他终究会知道真相的,然后嫌弃自己。
关宝宝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蒋斌正靠着床头看电视,他的手里握着遥控器,皱着眉头来回换着频道。
他明明听见她出来了,却还是没有抬头。
其实,关宝宝在昏迷的时候,几乎一直在呓语,她好像在求饶着什么人,五官紧皱,看上去十分的痛苦。以至于,蒋斌不得不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让她很不舒服,或者把她弄伤了。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那么粗鲁,虽然他的经验不算丰富,可也不至于那么差。
“我等等衣服干了就走。”
关宝宝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居然发现有烘干机,一股脑地将自己的衣服都塞了进去,三更半夜穿着湿衣服出去,她实在不敢。
像是个犯错的孩子般,她赤着脚站在一边,抓紧身上裹着的浴袍,并不敢再往前走。
蒋斌这才掀起眼皮,慢慢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神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脚丫上,停留了一秒钟,他冲她扬扬手,“过来。”
她一愣,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叫自己,而不是在叫猫三狗四,虽然心里怪怪的,但她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关宝宝走到床沿,刚站稳,就被他用力拉到了床上。
她“哎呦”一声栽到他怀里,鼻梁撞到蒋斌的前胸,顿时一股酸意浮上来,她伸手捂着鼻子,赶紧坐好。
电视里刚好在重播夜间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中规中矩地播送着,床上的两个人谁都不肯先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却很清楚身边的男人在生气,与其话不投机,还不如保持沉默。就在关宝宝的脊背变得无比僵硬,她估算着衣服也该干了,准备下床离开的时候,蒋斌一把将她推倒,一个翻身轻松将她压在身下。
“为什么不打算和我聊聊你自己的事情?比如,为什么要报考离家很远的大学,为什么毕业之后留在中海,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回老家探望一下家人?”
他直视着她充满恐惧不安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