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陆倾城自杀的是家里定时来打扫的清洁阿姨,来的时候陆倾城就埋在浴缸里,水果刀就掉在瓷砖上,腕子上面一道六公分长的刀口又深又长,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总是最后那一浴缸的水都变成了绯红色
阿姨吓的连忙给白奕阳打了电话。又叫了救护车,这才有了白奕阳回来看见的这一幕。
他跟着救护车一起走的,去医院的路上,他埋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陆倾城,那一颗强大的心一寸一寸开始被蚕食崩塌。
他究竟要怎么做?他为了治好她的病,求倾宁生下孩子过继给她那么自私的事情他都做了,他究竟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到如初?
想到这里他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捂着脸嚎啕大哭,丝毫不顾及形象、只为发泄心里的郁结。
陆倾城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医院血库里的b型血差不多都用在了陆倾宁的身上,剩下的那些只够维持一段短暂的时间,医生没办法只有让家人想办法。
白奕阳似乎被陆倾城割腕自杀的事情彻底打倒了,整个人发着低烧,在面对缺血的紧急情况下,他竟然慌的六神无主。慌的一点主意都拿不出来了。
这个紧急关头,倒是顾应钦站了出来:“我已经联系了爸爸,他赶过来正好可以接上陆倾城的断血之急。”
白奕阳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把这桩给忘了?”
顾应钦看他面色发白,唇色发青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你不是忘了,你只是脑壳子烧坏了而已。”
陆家姐妹两个先后入院,一个坠楼,一个割腕。以纵乐血。
两个连襟,一个病倒,一个独撑大局。
顾应钦时间运筹帷幄的很好,正如他所说,陆守信到的时候正正好赶上陆倾城血浆用完。
虽然一路奔波劳累,可陆守信一到医院就二话不说直接去手术室。
临进去前,白奕阳恭敬的对陆守信说了声爸辛苦了你了。
陆守信摇了摇头:“倾宁倾城都是我女儿,这些都是我这个做爸爸的该做的。”
血源有了着落,白奕阳一颗提着的心才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积极的配合医生治疗自己的低烧,倾城从手术室里出来总归要有人照顾,这种事情他绝不会假手以他人。
陆倾城对自己是真的下了狠心的,手腕上的那条刀口足足有六公分长缝了二十五针,医生说万幸,万幸那刀伤没有在深个一两寸,不然伤到了神经那一只手就彻底废了。
她的所作所为令人唏嘘,可大家却又没人去指责她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早已经被自己的抑郁症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对于一个精神方面有疾病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她要把嘉懿从二楼扔下去,那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孩子不认她的事实;她推倾宁下楼,那是因为她把她幻想成了自己的死敌。她和芸芸大众中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只不过她做的更加极端更加恶劣而已。
大量的失血让陆倾城看上去越发的苍白,越发的柔弱,大眼睛深陷。
苏醒之后,她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就瞪着天花板发呆,白奕阳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的,喂她吃东西的时候会乖乖的张嘴,上洗手间的时候也任由他摆弄自己,总之一切乖顺的不像以前的那个总是敏感而又喜欢发脾气的陆倾城了。
陆倾宁昏迷了好几天才慢慢苏醒过来,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上天堂了。
可直到顾应钦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的时候。她才彻底清醒的意识到,原来她还没死。
顾应钦守了那么多天,等到陆倾宁醒过来的那一天之后,他竟然像个丢了糖果完了又失而复得的孩子似得哭的丝毫没有形象,也不说话就只是一个劲的哭。
三十年的时间,顾应钦从来没这么失态放肆的哭过,这场大哭注定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页新的篇章
陆倾宁本来就是伤到了后脑,做了手术之后还有点晕晕乎乎的,现在在被顾应钦这么一哭,她摸不着头绪,脑子一转就更疼了,就像快要炸开来了一样。
他死沉死沉的压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就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动了动胳膊想去推他可是却无用之功,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有开口。声音嗡嗡的:“我坠楼万幸不死,可现在要快被你压死了。”
陆倾宁主动和他说话,这让顾应钦喜出望外,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让她很难受,于是便立马松开了手。
他就俯身盯着她,所以她也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顾应钦一直都是个非常注意形象的人,他的下巴总是很干净很干净的,从来不会有一丁点胡子冒出来的痕迹;他极其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所以你永远都不会在顾二少的脸上看见眼袋或者是黑眼圈。
而眼下,她却看见了一个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眼袋极重的顾应钦,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她会不会是真的脑子摔坏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她蹙眉低头用手按住太阳穴摇了摇头,顾应钦看见她这个动作,以为她是疼的,连忙伸手紧张兮兮的想去摸她。
也许是对那天晚上他令人发指的暴行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顾应钦的手刚生出来,陆倾宁就本能的往后躲了躲。
她这个出于本能的动作让他莫名的心理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