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未散的战场上,断枪与残矛交织在在一起,数个失去头颅的尸体横亘在一起。
不远处,一个士兵一刀穿透面前亡灵的胸膛,长刀穿过亡灵尸体上开出一个大洞,却没有对它造成致命伤害。
与此同时,亡灵干瘪的脸上扯动腐烂的肌肉似乎露出嘲讽的笑容,视乎再嘲讽他的无能,同时只剩苍白骨骼的右手也猛然的刺出一剑,佣兵看着被自己一刀贯穿的亡灵战士带着讥笑看着自己,也回敬了一个讥笑。
“现在你的武器没了….”然后鲜血从士兵嘴角喷涌而出,而双手却紧紧拉住亡灵持剑的手。
因为他已经看到一个战士冲了上来,大剑正挥向敌人的头颅。亡灵本能感到身后传来危机感,想要抽出剑却想要把剑从士兵身体里抽出来,却发现难以扯动,抬头看向士兵时,发现他正挂着一个笑容。
“亡灵也不过如此…”
亡灵的头颅应声而落,干枯的脖颈上甚至没有黑血滴落,只是颓然倒在地上。垂死的士兵朝另个一个战士微笑着点点头,看到对面沉默的点点头,士兵慢慢坐了下来,然后把目光转向拉米尔…
远处阳光刺破天空,斑斓蝴蝶且飞且停,绕着含苞待放的花蕾,再远处,一个穿着白裙小姑娘正在草地上玩耍,阳光下有点看不清她的脸,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小姑娘抬起了头,愣了一下,然后把手中零碎的花叶一撒,甜甜的跑了过来…
“是爸爸….”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些模糊的记忆忽然全回来了…
“特蕾莎….”
一个头颅掉到了地上,鲜红的血从颈腔喷涌而出。抽回剑的战士默然,他砍下的不是亡灵的头颅,而是战友的头颅,只是为了不让亡灵获得尸源,所有人都选择了这种残酷的方式。
他临死前那么安详,一定是想起了往日的幸福时光吧,如果我现在战死了,还会有人记得我么?
战士有些伤感,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时候是如此孤独,甚至没有人记得自己。
感觉到剑上沾满了腥臭的血迹,浸湿了裹着剑柄的布条,感觉滑腻腻的,也许下次挥击它就会脱手吧。
战士胡思乱想着,有些愣神。然后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低头看时,一个漆黑的剑柄带着内脏已经穿透自己胸膛,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开始衰竭,力量开始消失,然后下一刻剑尖从胸口消失了。
失去支撑的战士溢着倒在地上,而偷袭成功的亡灵战士喉咙里发出“咳咳咳”的声音,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刚想挪步,却发现自己的自己的脚似乎深深陷进了沼泽不能移动万分,亡灵战士奇怪的低头,原来自己的脚踝已被战士的大手拉住,它又试了试还是不能脱离战士的控制,幽绿色的眼眶因为愤怒绿光大显,刚想挥剑战斗那只手,却发现对方的视线远远望向远处,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
远处,一个法师正在念着复杂的咒语,手心和法杖之间赤红色的火元素已经开始不断跳远,然后法师的法杖指向了自己,亡灵战士有一种能炽热的火元素已经开始灼烧自己的皮肤的错觉。
亡灵战士挥下长剑,那抓着自己脚踝的手齐腕而断,鲜红的血浸润森森的白骨,但那个握着自己脚踝的的手掌却还是紧紧握着。
“太晚了….”刚刚被斩断手的战士吐着血,对自己的伤势无动于衷,而是眼神迷离地看着烈焰飞弹越来越近….
以后我会活在谁的记忆力呢?战士忽然有些感慨…
死灵战士终究没有避开烈焰飞弹的攻击,巨大的火焰在两人身上炸开发出巨响,直接将他们吞噬,然后火焰消去,地上已经断肢残体一地,再也分分不清哪一块是谁的了。
远处,一只被炸远的断手,已经被血污和烈焰灼烧变得恐怖不堪,但如果有人愿意克服恐惧去拾起它,就会发现,上面有一枚铜戒指,上面依稀能看出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模糊的字迹….
“….斯皮德一生挚爱凯拉….”
中年法师抽回法杖,刚才的烈焰飞弹抽空了自己的全部精力,要不是那个战士控制住了亡灵战士的移动,恐怕自己都没有多余的魔力去追踪亡灵战士了。
作为一个高贵的法师,他第一次对了那些低劣的充满汗臭味的战士有了好感,不过也仅仅是一丝丝。
战士就该上去送死,不是么?不过等战争结束了,也许自己可以去试着了解下这些低等人。
法师聊以自慰的想着,魔力的干涸让他的精神有些疲惫,然后不自觉伸手去摸摸了腰带。当触到冰冷的金属腰带,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清醒药剂早已一干二净,想了想,他摞起法袍,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早已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又划一刀。
痛苦能让你清醒!
他依稀想起了老师的教导,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尊敬,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脸色变得狰狞无比,谁也不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法师在想什么。
肯尼算什么!我才是你最优秀的学生!我是贵族,他只是贱民!
法师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然后带着怒意环视了下战场。他是所有法师中顶在最前面的,甚至比很多战士在更前线,没人喜欢这个傲慢自大的法师,但是却没人敢质疑他的精神,他带着数个战士一直战斗在战场最前端,现在局势渐渐崩溃,人类阵线渐渐后退,只有他的小队巍然不动,可是现在保护他的战士越来越少,也坚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