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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青云山相距数百里的千尺高峰上,张恒刚刚施展完“凝眸千里”的神通,眼眸里的光华消失,脸上略带些许的忧虑。
相距数百里的路程,张恒使用“凝眸千里”也轻松得多,不像当初那一次遥遥凝望方云山所消耗的元气那般的恐怖。
郭枫离张恒约有丈许的距离,眼中还带着骇然之色:不久前的师尊,实在令人恐惧,在那种状况下,自己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见张恒恢复到正常的状态,郭枫轻呼了一口气,发现师尊的目光正定格在自己的身上,正在思索着,好像在做什么决策似的。
“师尊……”
郭枫感觉师尊的决定和自己有关,不由轻声呼喊道。
“枫儿,你跟随我大概有四五年了,这些年来,我对你也不算很关心,总体上来说,我没有尽到做师尊的职责。”
张恒凝望着郭枫,眼中也透着些许的感情,似乎有些自责。
“噗通!”
郭枫跪在了张恒的面前,一脸真挚的道:
“师尊,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徒儿终身难忘。如果没有您的话,我现在或许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凡人,受独天堡那些低阶修士的耻笑。您为了我,不惜拿出最宝贵的‘灵神丹’,这不仅改造了我资质,更让我体内的血脉得意开启。我郭枫即便取得在好的成就,也会记住师尊您的大恩,以及师母的悉心教导……”
说着说着,郭枫的眼中露出了眼泪,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爷爷的身影,接着,馨儿的笑靥也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世俗的种种也浮现在眼前。
一时间,他的脸上尽显痴呆之色。
“枫儿!”
张恒轻呵一声,提醒自己的弟子。
郭枫如闻闷雷,整个人顿时醒悟过来,擦干脸上的眼泪,一脸惊恐的道:“师尊……我……”
张恒目视着惶恐不已的郭枫,轻叹一口气,说道:“你是不是很留恋你在俗世的一切?”
“徒儿明白,要想通达修仙大道,必须忘却人间的各种情感以及荣华富贵,心无旁骛,一心修仙。”
郭枫认真的说道。
“这是放屁。”
张恒忍不住大骂了一声。
“师尊,您……”
郭枫一脸的错愕和不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师尊说脏话。
张恒突然抬头望了一下青云山的方向,面色微微一变,然后轻叹一口气,对郭枫肃然的道:“枫儿,在今天,我就为你上最后一课,这也是我这些年来修仙的体会。”
说道这里,张恒的目光变得深邃如海,在这一瞬间,来到三星域世界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放映。
“最后一课?师尊您要让我出师?”
郭枫惊讶的道,脸上既有喜,也有忧。
“时间不多了,你注意听,我等会就要马上离开。”
张恒略显急促的道。
郭枫连连点头,不吭声,静静的望着张恒,心中亦是生出了一种依依不舍。
“你在独天堡仙凡交集的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应该不会比我差,在为人处世方面,我就不多说了。出师以后,多多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即可。”
“但是,作为修仙者,无需刻意的去回避在世俗的一切。世俗的各种情感经历,也可以为你的修仙之路增加几分体验。有些事,你越是去回避,就越是容易在你的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此以来,反而会为日后的‘心魔劫’留下破绽。至于荣华富贵之类的东西,在修仙者的眼中,完全是不足道哉。”
听着张恒的讲述,郭枫的眼中透着一种明悟。
而张恒接下来的讲述,更让他打开眼界:
“修真者在追求仙道的过程中,不分正魔善恶。修仙之人,可以飞升;修魔之人,同样可以飞升;这说明,‘天道’是以公正冷漠的态度俯视天地。善良单纯的修仙者,会死于恶毒修仙者的手中;而有些杀人无数的魔修,却可以取得很高的成就。这说明,‘天道’不分善恶,它只负责维持秩序。”
“真正的成败应该归咎于修真者自身,修真者最需要的是一颗坦然的心。例如,一个魔修杀死了无数的生命,如果他的心底没有半点的波澜,那么杀人之事,就不会成为他心境方面的阻碍。而一个善良无比的佛道修士,偶尔踩死了几只蚂蚁,如果想不开的话,那么日后,这也可能会成为它心境上的破绽。”
“无论善与恶,只要能淡定,坦然,无所愧疚。那么在修心方面,你将无懈可击。但事实上,想做到这些,很难很难……我想,仙人也无法免俗。”
张恒说完这些,终于长叹一口气,脚下银芒灿灿,凝结出一道遁光,周围的风轻轻的动荡起来。
“修真之道,有无尽路途。或许,为师所说的只是片面之词,毕竟这仅仅是我的个人体会而已。”
张恒的脸上微微露出几丝笑意,他的这番理论,可是经历了两个不同世界后得出来的,即便有些片面,但也是有道理的。
“弟子记住了。”
郭枫对着张恒磕了几个响头,把张恒的话给记住了。
“在日后,不管你是正是魔,还是为善为恶,只要把握自心,就是真正的自己。师尊也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张恒深深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弟子几眼,感觉自己在他身上投的感情,甚至不必宁雪蓉少多少。
“师尊……”
郭枫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