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中出来,一路上遇到不少携娃挎篮的村中妇人。大家见她跟在赵君逸后面,前面的赵君逸还抗着根插满红果子的大棒子。皆有些好奇的上前打听这是啥物。
李空竹也不瞒,只说是用糖裹了的山里红,做成糖葫芦,想卖两个油盐钱。
有妇人近前一看还真是山里红就忍不住扁了嘴。嘴里说着能有个进项也不错,眼中却是实打实的讽刺不已。
有小孩子看到过吉娃吃,就开始缠着自家的母亲开始要。
“有啥好吃的,那山里红山上到处都是,你要馋嘴儿,下响回来我让你爹给你搂一筐回来。”妇人不耐烦的喝着缠人的娃子。
小孩不听,不停的跺脚搂腿,哭着说山里红太酸,这果子是甜的。连春花吃过后,都天天跟在吉娃屁股后面,说长大了要给吉娃当媳妇哩。
妇人被儿子磨得没法,想下手打又舍不得。可看着那红红亮亮的山里红,让她出钱买,不是拿她当大脑袋么!
李空竹笑着摘下了串,递于妇人面前道:“要不嫂子尝一个?”
妇人看了眼那红亮的果子,正想摇头。不料搂着母亲缠的娃子,却先一步跳将起来将那果子给夺了过去。
没待妇人反应过来,就一口咬了下去。瞬间,擤着鼻涕转哭为笑道:“娘,娘甜着哩,真甜着哩。”
妇人耸眉不满的看了李空竹一眼,嘴里不阴不阳的问道:“这就吃上了啊,多少钱啊?”
“不要钱!”李空竹笑,“本就是想送与嫂子尝尝味儿的,给谁不一样!”
说着,招呼着赵君逸快走。
那边的小娃子拿着糖葫芦一边跟同路的娃子炫耀,一边直咬着果子舍不得松嘴儿。惹得同路的一些娃子看了,皆眼馋不已的开始磨着大人要。
一时间,还在大路旁呢,小娃儿们齐齐开始嚎哭要起了东西来。
“真有那么好吃?”妇人跟同行的几个妇人相继对视一眼,随喝着自家娃子过来,想要试吃一口。
小娃子舍不得让她咬多,看着她张嘴一个要咬,就向后缩了一下。
那妇人顿时只咬着了点皮,不过就这点皮也让她咂巴了好一会嘴儿,“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味儿。”
“真好吃哩!”
小娃子嘀咕着不满的看着她咬出牙印,逗得妇人忍不住嗔骂了他一嘴。看着前面走远的两人,心里有些个不是味,觉着自已太过小肚鸡肠的占人便宜了。
“那个赵三郎家地你等等!”妇人高声呼叫,让走在前面的两人停了下来。
转头的瞬间,李空竹嘴角不可抑制的勾了一下。随堆着暖笑回头,“嫂子还有啥事儿不成?”
妇人拉着娃子快步追了过来,手伸进袖口拿了个粗布荷包出来,“这,这啥多少钱,我给你!”
“不要钱!”李空竹笑。
妇人却是坚持,“不行不行,白拿着我这心里不得劲。你说多少钱!”
“两文一串,三文两串。嫂子若硬要给钱,那给两文好了,我再搭送一串!”
妇人一时没转过弯,听着给两文就搭送一串,就点了点头。从荷苞里拿了两文与她。李空竹则笑着从棍棒上又摘下一串递于了她。
妇人伸手接过,这才反应过来。“哎”了一声。
却听得李空竹笑道:“两文两串,独此嫂子一家!”
妇人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抬眼看她时。说了句,“那啥,先头儿的事儿别往心里去啊。”
李空竹摇头,她非但不往心里去,还要感谢她儿子呢。
那边被儿子孙子们缠得不行的妇人们,见那妇人一连又买了一串,就纷纷的上前问咋样。
妇人得了李空竹的好,自是卖力的夸着。什么别看这是山里红,里头味儿却是不错,看那糖透亮亮的,怕是用的白糖冰糖一类。
有人一听白糖冰糖就不得了。平日里连水糖都舍不得买来吃,这赵三郎家地为着挣钱,还真舍得下血本啊。
小娃子们听了,更加的开始不耐烦起来,哭闹不休硬要买。
妇人们得了这样的信儿,都是疼儿子的主儿,也就应了下来,上前问着价儿。
头一听二文钱还觉着有些贵,可再一听三文能拿两串,又有些想贪了这便宜。
有那聪明的妇人,拉着同伴相商,合计着干脆两家合买,多出钱的那位,到时上集再合计一起买个啥补回来就是。
总之不管是单买还是合伙买,李空竹这一路还未出村子上正道呢,就连着近十串没了。
掂着粗布荷包里的铜板,李空竹嘴边的笑差点儿有些兜不住。
旁边抗着棍棒靶子的赵君逸淡淡的瞟她一眼,“倒是玩得一手好策略!”
李空竹也不恼,将荷包塞回腰间放好,得意的觑他一眼,“白来的机会,不抓白不抓!”说罢,挎着篮子,心情极好的大步向着村口走去。
赵君逸立在后面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想着那句白来的机会,垂眸。
白来的机会么?呵,他何时也能有这么一回呢。
两人路过村口时,碰到了等车的麦芽儿。她很是热情的招呼着李空竹过去一块。
不过李空竹有瞄到等车人群中的张氏跟郑氏,就笑着推拒了,只说想走路上集。
人群中的郑氏不屑的撇嘴,看着后来的小娃子人手一串糖葫芦的,就恨恨的哼了一声,“糊弄人的玩意儿,上当了还可哪乐呢!”
张氏别她一眼,懒得相理的转头看向那走远的两人。眼神深了起来。
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