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多大人了,不懂得悠着点儿,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受。”
苏安一脸委屈地看他,“你好不容易做的,我不忍心浪费嘛。”
傅子奕坐到沙发上,把苏安扶起来,“出去散散步吧,消化快一点。”
苏安站起来,上衣的下摆都被撑了起来,圆滚滚的,煞是可爱。傅子奕把手放在上面,故作一脸惊奇地问:“夫人有喜了!几个月了?”
苏安一巴掌打到他的背上,“去你的!”
夜已经深了,气温有点低,傅子奕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两个人往远走了一点,从这个高度可以看到几乎整个塔哈拉西的夜景。苏安深吸了一口气,俯视着自己的脚下,“真美……”
傅子奕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这一整个城市,“是啊,真美……所有的游客第一眼都会注意到这里的美,我们却无暇顾及,只能看得到这座城市的争斗,黑暗,波涛暗涌。”
苏安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向他,“子奕,你当初……为什么加入组织?”她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你不适合这里。是为了傅子商吗?”
傅子奕轻轻搂过她,“有一部分的原因吧,为什么觉得我不适合这里?”
“你像另一个世界的,”苏安轻叹了一口气,“不像我们一样,污秽,不洁,罪恶……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选择,也成为了这样的人,没办法回头,没办法……”
“安。”傅子奕打断她,“我没有什么不同,我同样也沾有罪恶,我不是一干二净,曾经,我也想让那些害死子商的人尝试一下比那残忍千百倍的死法,可是阿夏死了之后,这种想法突然变得很淡了,不是我是圣人,我做不到让他们安然快乐地活着。他们要死,可是不是在我手上。”他轻轻蹭着苏安的头发,“我不是审判者,复仇之手是上帝之手。”
“那不是听天由命吗?”
“不,你会明白的。安,像你一样,你生长的环境束缚不了你,你值得更好的。”
苏安看着山下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她,值得更好的吗……
两个人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傅子奕摸摸她的肚子,“看来消化了呢。”
苏安有点窘,拍开他的手,“我去睡觉了。”
没等她走开,就被傅子奕一把拉住,“礼物还没看呢。都快十二点了,再不看生日就过了。”
苏安只好站定。
傅子奕把她带到卧室里,把她一把推到床上。
苏安挣扎着要起来,“你干嘛?”
傅子奕把手放到嘴边,从口袋里掏出两副眼镜来,把一副给苏安戴上。他翻到一边,躺在苏安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摁了开关。把另一副眼镜给自己戴上。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水流动的声音。两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的。似乎没有人能参与到两个人的世界之中。
苏安的眼前是一片蓝,她仿佛置身海洋,被这一片纯净的蓝色包围,整个人的心情都被放空了。她想起他们很久之前去海洋馆的时候,似乎为了呼应她的这种想法,从很远处游动过来了什么,苏安努力地看着,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她总有种那是自己万分喜爱的东西的感觉,总觉得从那里,有一种洁净与欢快朝她游动过来。苏安似乎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
那边的东西很快游了过来,苏安已经看得到那东西的轮廓和样子,看到它跃动出水面带起的水花,整个身体好像都随着波动了一下。有阳光从水面破了进来,她看见了它的尾巴划出的优美弧线。
海豚……
它在附近游动着,慢慢凑近了她,带着一丝好奇,还有着小心翼翼的感觉。那么近,那一双映着纯蓝色海洋的眸子打量着她,让她觉得心都要化掉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却什么都触碰不到。她有些失落,正要缩回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包在手心里。
苏安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海豚还在她的身边游着,她却把眼镜摘了下来,转身抱住了傅子奕。
傅子奕也把眼镜摘了下来,“怎么了?不喜欢。”
苏安摇摇头,“很喜欢。但比起礼物,更喜欢你。那些只是影像,不属于我,你才是在我身边的。”
傅子奕没有说话,回身更紧地抱住了她,“那如果我也离开了呢……”
苏安身体微不可见地一抖,她似乎此时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么依赖他。傅子奕这个人没有打招呼就闯进了她的生活,带给了她太多的改变。有什么东西在她这慢慢瓦解,同时,也有什么在建立着。她开始相信他,依赖他,对他有了从未给过其他人的感情。
“不许!不许你离开。”苏安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他。
傅子奕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苏安没再给他这个机会,凑上自己的脸,封住他的唇。苏安第一次主动献吻,还有些青涩笨拙,傅子奕很快就拿回了主动权,一翻身把苏安压在身下。她没有抵抗,反而环上了傅子奕地脖子,努力地探索回吻着。
突然有一丝丝念头划过苏安的脑海,这件木屋好像就只有这一间卧室,这一件床,那么,也就是说……
苏安笑了一下,傅子奕松开她,捏了一下她的脸,“笑什么?”
苏安摇摇头,又重新印上他的唇,就让他耍耍小聪明吧,看破不说破,她并不反感,甚至,她也是有这样想法的,想把自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