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儿欢欢喜喜离去后,东临帝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黄福,太子到哪里了?”
按道理说,人应该已经前往灵影国了。
“回避下的话,根据探子来报,太子殿下昨日已经抵达灵影国了。”黄福恭敬地回道。
“那想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东临帝嘴唇动了动,然后轻轻抿起。
到时候回来了,他便可以放心将大业交给初色了。
情景拉回灵影国。
端庄大气的府邸里。
东皇风措独自一人在花园里的小亭子饮着酒。
酒水入喉甘苦涩然。
距离东皇戏时的邀约仅剩一日了。
派出去的影卫一波接一波,可是天意仍旧寻不到。
近几日上朝,朝堂上的百官不知道是嗅到什么变动,各个视他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可是看他的眼神是越发的犀利,似乎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东皇风措呵呵一笑,饮尽杯中酒。若是有人在他跟前,定会发觉他笑容中满是苦涩。
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一个沉重脚步声由远而近。
东皇风措没有因此而停下饮酒,此次他轻抿了一口之后,慢慢垂下了眉眼。
怒意冲冲倒了石桌前,仿佛身上团簇了一团大火,热意逼人。
“措儿,你老实告诉师傅,你是不是要拿暗行军令去交换那个女子?”
魏然咄咄逼人地怒道。
东皇风措没有抬眼,语气淡淡地道,“师傅怎么知道这件事?”
魏然大吐了一口气,脸色带着怒不可抑的狰狞,“你问师傅怎么知道?师傅还想问你,若不是今日师傅来问你,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师傅?”
“是。”东皇风措依然淡然回道。
话音一落,魏然难以置信地退了一步,他的愤怒更上了一层楼,“措儿,师傅在荀天意这件事上是做错了,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将所有罪责都怪在为师身上,为师也是为了你好,一个女子难不成还比江山大业还来得重要吗?一个女子还比为师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还来得重要吗?”
“师傅!”
东皇风措打断了他的话,微垂的眼帘慢慢抬了起来,眼底的疏离让魏然不由一怔。
“师傅,徒儿没有忘记这么多年您对徒儿的恩情,可是这两件事并不能拿来比较。徒儿敬您为恩师,但是却也不能容忍您一而再再而三对徒儿的好友下手,您答应过徒儿,不会再对她下手,可是却食言了,师傅,您真的太让徒儿失望了。”
魏然闻言再次怒道,“为师说她是红颜祸水,果然是红颜祸水,睿王为了她抛弃一切,你为何还这般执迷不悟?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师傅这也是为了你好!”
“师傅,为了我好,就要牺牲我的朋友,牺牲我一同长大的师妹吗?当初您说过,变得强大是为了可以保护自己亲近的人,可是如今这条路却是在不断将自己身边的人作为踏石板,此般残忍,已经违背了我的初衷!”东皇戏时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师傅,面容里是难掩地悲痛。
他仍旧不能忘记那日在狂风暴雪中,染了一地鲜血的师妹眼眸中那一汪清泉。
虽追随的人未曾责怪过他,但是他却不能够忘却这一路走来的血腥之路。
白衣无暇,可是谁知上面早已经沾染了鲜血。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这条路本就难走,牺牲一两个在所难免,你也不要太自责。”说到这里,魏然也不由软了口气,这毕竟是他一手培育的弟子,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荀天意是东临的太子妃,你不过是他国的皇子,跟她非亲非故,所以救她是仁义,不救她也不会被人诟病,你还是听为师的话,不要去赴约了。”
东皇风措摇了摇头,收敛起脸上的神色,淡漠地看向自家师傅,“师傅,主意已定,您不要再说了。”
魏然又被气怒了,他好言相劝,却得来这个结果,不由失望又不甘,“措儿,你可知道一旦你交出暗行军令等同于亲手将自己的防御盾牌拱手让人,暗行军只看令行事,不会关注自己的主子是谁,你不会不清楚,国君这么多年不对你下手就是因为暗行军,因为他忌讳你身后的力量,可是如今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救荀天意的命!这值得吗?”
“值不值得,徒儿心中自有定论。”东皇风措面不改色,随后唤了个人进来,“魏国师累了,请他回去好生休息。”
魏然还想说什么,却已经一左一右被侍卫围住,然后带着他离去。
“措儿,你怎么对得起你母妃,你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来师门对你的期望……”
人已经渐渐远去,但是这些话好像围绕在他身边久久不散。
东皇风措闭了闭眼,将眼眸中那浓浓的痛楚都遮住了。
“永夜。”最后他睁开眼。
“在。”永夜出现在他面前。
“将那些暗桩都拔掉。”他淡淡地道。
永夜心中一惊,随后点头应下。
这次魏国师出现在花园里一事,定是有人放他进来,这已经踩了主子的底线了。
待花园里又恢复平静了,东皇风措继续给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而尽。
欲放下杯子之时,却发现眼角瞥到了一个玄色身影在倚在亭内石柱上。
东皇风措手一顿,紧接着眼眸看去,只见玄色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在风中猎猎吹响,一身乌金暗纹云锦劲装,将整个人凸显地长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