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日,众人尽兴而归。
但是刚一回到客栈,凤一一脸郑重地迎了上来。
“主子,皇城来人了。”
天意和诸葛初色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讶异。
仿佛在验证他们心中猜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欧阳瑾走到他们面前低声恭敬地行礼道。
客栈是人多口杂的地方,诸葛初色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将欧阳瑾带到房间里去。
“欧阳伯伯,您怎么来了?”一到房间,天意便忍不住问道,方才他一出现,天意整个人便愣在当场,连话都说不出来。
欧阳瑾闻言叹了一口气,面向天意和诸葛初色道,“半个月前,陛下便病了,御医看过后,都束手无策,陛下十分念叨着你们,只是太子殿下迟迟未归,陛下无法,只能派老臣亲自跑一趟,将两位请回皇城。”
这话一出,天意瞪大了眼睛,父皇病了?听欧阳伯伯这意思,显然父皇病得十分严重,否则欧阳伯伯也不会大老远跑这一趟。想到这,她立即转头看向美人,只见美人的手指紧紧扣在扶手上,脸上的表情十分震惊,眼眸中悲痛一闪而过,天意也觉得心里隐隐地钝痛。
“御医怎么说?”诸葛初色开口,语气平澜无波。
但是天意能够听得出隐藏在话语里强制的情绪是那么地让人揪心。
她也随着美人看向欧阳瑾,但见欧阳瑾的脸色变得郑重和感叹,“御医说,陛下的病是因为常年繁忙过度,以至于积劳成疾,身体气血亏空严重,如今也只能用慢慢调理,但是要根治,是无法的。”
这话已经很隐晦地讲明了东临帝此时的身体状况,便是药石无灵了。
诸葛初色脸色一白,随即紧紧抿着唇。
天意不由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指竟然冰凉无比。
诸葛初色感受到娘子无声的关怀,对她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隐隐悲凉。
欧阳瑾见气氛沉郁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陛下临行前的交代,便转眼看向诸葛初色继续道,“太子殿下,陛下让老臣代他问一句话,您对陛下的气什么时候才可以消?”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将不解目光投向诸葛初色,而天意亦是,但是现在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
于是天意柔声地对他道,“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我们回去吧!”
诸葛初色对上娘子温柔的目光,不由点了点头,“好。”
欧阳瑾见此,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他这一次并没有白走一趟。
片刻都没有停歇,众人退了房,立即朝东临而去。
马车内,天意见美人微闭着眼,轻松恣意的神色已经被凝重和担忧取代,心不由一紧。与美人相握的手紧紧相连着。
诸葛初色感受到娘子担忧的目光,不由睁开眼睛,对她安抚一笑,“我没事,不要担心。”
可是他这话一出,天意的心就更难受了,她不由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将脸颊靠在他的胸膛,怜惜道,“美人,如果你难受就说出来,我是你娘子,不会笑话你的!”
诸葛初色闻言,双手搂住怀中的人,收紧力道,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中。声音带着点点沙哑道,“娘子,你知道那日在城门,为何东皇戏时会这么顺利带你离开吗?”
“为什么?”不明白为何美人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但是她还是仔细回想当初的情景,“好像是因为有人重病,大内侍卫带御医赶路,所以盘查不严。”
刚回答完,天意感觉似乎有什么亮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却没有抓住。
“那些人是父皇特意安排的,所以你们才能离得开。”诸葛初色的声音闷闷地在她发间响起。
天意一怔,不禁脱口而出,“父皇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想逼我动手,让我无路可退,所以到最后只能接受他的安排。”诸葛初色叹了一声。
父皇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能让他心甘情愿接手东临最高的位置,所以才设下了这么大的局。
天意瞪大了眼睛,瞬间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美人,你是说,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开始,父皇就在设局了,从接见灵影使臣的那个宴会点破我怀有身孕的事实,是为了让七皇弟感觉到威胁,因为有了子嗣的皇子更容易得到百官的拥护,而紧接着又适时有传言父皇将要立你为太子,才让七皇弟自乱阵脚,想到利用东皇戏时来东临的野心,同他一起谋划绑架我一事,紧接着在暗地里帮助他来隐匿我的行踪,所以在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七皇弟所拿到的破日弓和破日箭的设计图都是假的。”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了,她被东皇戏时带走了,而美人因为找不到她,成功地被激怒了,一发狂的美人,就会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悉数揪了出来,所以最后,牵连此事的官员一一抓起,而连带着他们以前做下的肮脏事情都被连根拔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东临都经历了一次动荡,彻底的变革。
就仿佛多诺米牌一般,一张牌倒,便一张一张地牵连。
理清楚这件事后,天意顿时在心里生出对东临帝一丝敬畏和害怕,想要设下如此庞大的局,需要的不止是聪慧,还要有洞察力,局面掌控力,以及强大的精神力。
东临帝不止算计了美人和诸葛华远,还算计了东皇戏时,以及灵影国的现状,还有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