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晚,得知宁明熙受伤的消息,皇上当即一旨,诸多顶好药材补药如流水般送进了宁王府。
百姓为宁明熙受伤担心之余,见皇上这般重视,更是感激,皇恩浩荡。
听到这个消息时,沈飞清刚洗了澡只着穿大的中衣躺在床榻上,她又问过奶娘,奶娘说那些画册里融入过她娘留下的内功心法,照理说应该会使沈飞清内力增强,而不只会达耳聪目明之境。
同时奶娘也说过,沈飞清的娘也不过是偶然得到这心法,也就是说她的娘没何特别。
沈飞清自然也将今日发生的刺杀一事包括景靖宁明熙的出现都告诉了奶娘,奶娘听后唏嘘不已,但是沈飞清注意到,奶娘更感恩于宁明熙而非景靖。
看来,景靖在奶娘心里已经被剔除了做姑爷的人选,沈飞清觉得好笑,她一个小小庶女,景靖是什么身份,宁明熙又是什么身份,可看奶娘这个意思,好像她配他们绰绰有余似的。
果然,在如母一般的奶娘心里,她才是最好的。
“在想什么?”冷不丁的熟悉的声音响起,沈飞清下意识偏头,便见床榻边已经站了一个人,他此时站在轻纱床幔旁,干净如松柏,月光隐映下轮廊柔润,眼眸深水而清透,鼻翼高挺,下巴与唇形的完美结合,不染一垢的纯白锦袍让他的每一次出现,高洁,精致,清华,雅致,如画一点点展开,永远的吸引人的眼珠。
“宁明熙你这夜闯香闺的习惯真不好,得改。”沈飞清没好气的飞去一个白眼,但脑中却突然又想到今日马车里二人亲吻一幕,顿时耳根一红。
那红色隐在暗影里不太明显,但是此时她整个白润细腻的脖子就这般露在点点亮光下,一点点微红的蔓延如何逃得过宁明熙的眼。
“呵呵……”屋内响起宁明熙低浅而愉悦的笑意,低低沉沉,润润悠悠,似撩在人心里的小刷子。
沈飞清无语,干脆转过身子,留一截玉色劲影与背影,她承认因为那个吻,她知道了自己的心,那种软软的胀胀的柔柔的,因为看到他而更加轻动的心湖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可是,时势并不允许她现在谈情说爱,更何况,她还有隐忧。
宁明熙的旧疾,她的身份。
然而越想,空气中似乎他的味道就愈浓,沈飞清睫毛轻然一颤,正想撵人,便听着衣衫磨擦声,紧接着被子一动,床榻一沉,转回身一看,宁明熙竟然躺了下来,与她并挨着,此时一双如清泉般的凤眸也正看着她,一幅理所当然他就该睡在此的样子。
“宁明熙,你做什么,这是我的房间,你要睡,回宁王府。”沈飞清尽力压低声音,以免自己生怒,这宁明熙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不过是吻了一吻,他就这般……
不过宁明熙显然没有这份自觉,一句话答得沈飞清无以回驳,“宁王府没有你。”
沈飞清微怔一瞬,抚额,吸气,尽量露出笑容,“宁明熙,我们不过是一吻,你就这般登堂入室会不公太……”
“不过是一吻?”宁明熙突然打断沈飞清的话,好看的眉宇一蹙,清润的眉眼也沉暗的盯着沈飞清,看似温淡,但是却让沈飞清倾刻间觉得寒气直冒,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已被他紧锁掌控。
什么意思,什么态度,沈飞清的火气也蹭的冒出来,“是啊,不过是一吻,你在我心里还没重要到我会让你与我同榻共枕的地步。”
闻言,宁明熙的眸光更寒,面色一黑。
“我说的是事实。”这不说话是几个意思,沈飞清若不是看在他胳膊受伤的份上,真想一脚踹去。
沈飞清看着宁明熙,他此刻身子已然微起,以一只完好的胳膊撑着他整个身体,面色只是变得更沉,明明暗暗的光影里看着沈飞清,眸色幽沉,神色难辨。
“你觉得那一吻不重要?”好半响,宁明熙开口,声音温寒,又似带着某种压抑。
不重要吗?那种纠缠旖旎心动的感觉如此强烈,那些围绕在身边的的悠然淡香如此清晰,一幕一幕只要想起便如画般似刻在了心底,拔也拔不得,尤其在看到他胳膊被血色染红那一瞬,面上虽没变化,可是心底那些异样的她从不懂的情绪如藤蔓般在滋生。
可是,重要吗?前世冷情冷血如她,那些阴暗而明媚的日子里,遇人匆匆,却于情爱从不碰触,不进入任何人的生活,也不准任何人进入,外表亲近温然,而内心紧锁如铜壁,而他,时时刻刻不管同意与不同意的挤进她的生活,靠近她的身边,会不会是因为此,而以至心底波澜微动呢。
沈飞清想不清道不明,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她现在,并不想与他同榻共枕,并不想……与他,如此靠近。
沈飞清思忖时,宁明熙就这般轻看着她,好半响,他忽然轻轻起身,又以那只完好的手将之前解下的外袍穿上,动作不缓不慢,依如其人般,玉润,从容。
沈飞清抬起头看着宁明熙,看他如画的眉眼就这般沉浸在暗暗交错的光线中,更衬得其人如玉,挺拔修长,可是他的周身的气息,这一瞬为何让她觉得……
落寞,孤寂。
堂堂宁王府世子,世人景仰,皇上厚爱的宁明熙,芝兰玉树,天纵奇才,姿容绝世,出行有行人自动让路,德高望众的许老对他敬重,闹市街巷闻他名,皆是推崇不已,更得皇上明旨,只要他不想见的人,大门便不开。
这样的人,传言孱弱病态,当她终知他不过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