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清寻声望去,便见一男子,轻袍缓带,目若朗星,此时站在御书房门口,眸中含笑,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纵恣不羁的味道。
这个男子,她见过,那日,她女扮男半夜的夜里,风月楼外,给她一袋银子的人,而那袋银子最后被宁明熙顺了去。
现在这男子出现在这?父皇?
果然她所料不差,是一个身份了得的人物。
不过,他方才说什么。
也要娶她?
她沈飞清何时成了香饽饽,她敢断定男子没认出她来,因为,男子的目光从进来看都没看这她,直接落在景靖身上,“哇,父皇真舍得,儿臣可是头一次看见景靖这幅景象。”
“景君文,你方才说什么?”景靖此时却是满脸怒气的看着男子,咬牙切齿,“告诉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掺合。”
“怎么,丞相府四小姐一没订婚,而没应嫁,凭什么我就不能也请皇上赐婚。”景君文上前几步,对着太后微微一礼,然后,再上前一步,漫不经心的拱手,“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混帐东西,你过来干什么,不是罚你在你母亲宫里思过,你跑出来作什么?又胡说些什么?”皇上面色昏暗,怒目而视。
“娶媳妇啊。”景君文答得理所当然,全然不理会皇上的怒气,而是笑看着景靖,“我说,你这样拽着你家,人家就会答应你了,我倒是不知,景靖你何时这般厚脸皮了。”
景靖却是不怒,冷冷一笑,“景君文,你皮痒了是不是,找打是不是,今儿爷办正事,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别烦我。”
景君文,当今六皇子,皇上最头疼的儿子,无数次与皇上顶嘴,无数次不顾朝堂礼仪,无数次的不顾历来宫规,行的全是大不敬之事儿,皇上罚他,那就跟吃饭似的正常。
总之,皇上喜欢什么,他就毁什么,皇上不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总之就是唱反调,所以,皇上喜欢景靖,他与景靖就从来不对付,由小到大,但凡在一起,不是打架,就是斗嘴,没一次安生。
景靖和景君文。
一个嚣张跋扈,一个轻佻傲慢。
一个无事生非,人人头疼,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然,这只是不为人道的传闻,但是如今亲眼所见,而且自己俨然还成了主角,这滋味……
沈飞清咂舌,没想到这个六皇子那日见他与乞丐那般相熟至交,对她“一介清寒布衣”都有那般怜悯之心,在宫里顶着皇子身份,却是这般……真是很难与那日声音如雪月清风的人物联想在一起。
“你。”景君文突然抬手一指沈飞清,“你就是丞相府四小姐沈飞清。”
沈飞清此时周身都被景靖的内力镇索,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如此节骨眼上,能说,她也不敢说,只能一双眼眸无辜而懵懂的看着上首的皇上。
“唉,父皇,你看她没应声,看来对我相当满意,所以,就这般定了,你不是老说我不正经,没事和景靖打架吵架,这下好了,我娶了皇子妃,就会成熟稳重起来。”
“景君文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倾刻之间二人怒目而视,只是不同的是,景靖眸光如电,景君文笑意似刀。
“放肆。”皇上陡然一声怒喝,悖然大怒,吓得御书房门口见大门打开好不容易相瞄一眼情况的小环一个不稳,跌坐在地,而整个御书房里,所有人也因为皇上这两个字而面色发寒。
就连沈飞清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因为,如果方才景靖最伊始只是气得皇上还能只是怒龙之威,那现在,沈飞清清楚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个六皇子,到底是不要命了吗?
难道他是宁明熙派来搅局的?
不对,堂堂六皇子,不说这身份,这就这性格,也不是个人能拿捏的,那人纵然运筹帷幄,也该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父皇这是做什么,凭什么景靖娶得,我就娶不得。”六皇子却似乎不观时势般,如此情境外,开口间,一只手还夺过沈飞清的另一只手腕,“儿臣不管,方才本来只是觉得好玩,可是这一细看儿臣觉得她不错,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了。”
呵呵……
这六皇子一定不是宁明熙派来的,一定不是,这哪里是帮人,分明是想挑起战火。
果然,沈飞清倾刻间便接收到景王爷和王爷投注在她身上的眼神。
那眼神,她挺荣幸的。
红颜祸水。
“景君文,你放开,我不管你什么心思,现在,立刻,放开。”景靖的眼神在景君文抓住沈飞清手腕时便似蓄了火,也全然不因为他是皇子,而谦让客气。
景君文自然不放,反而挑衅的看着景靖。
气氛一进变得死沉压滞,气息都变得沉重。
上首的皇上已经快气得只差七窍生烟了,此时坐在桌案后宛若怒目的金刚。
半响,太后看看景靖,又看看景君文,叹息一声,突然抬手,一人一巴掌拍过去,看似重,实则轻。
“两个毛头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平时打打闹闹也就算了,算是男儿意气,这下还争上女人了,君文,我问你。”太后看着六皇子,“你见过几次你手里拉着的女子?”
景君文显然对太后还是极敬重的,笑道,“皇奶奶,你知道你的意思,孙儿告诉你,孙儿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你看都没看她一眼,你好意思说这话。”景靖不待皇太后说话,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