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清目光落在周氏上身上,虽然周氏看似是真的意外,话里也句句真实,可是若没有加水的成份,她都不信。
毁自己倒不说。
不知道一会儿丞相来了之后,知道他被戴绿帽子的事将会传遍整个天周,那……
看来,沈冰雪也是真恨丞相啊,想毁灭她的同时,也丝毫不顾及丞相的声名了。
余光瞧一眼上首的皇上,自己最忠心的一品大臣出现这种丑闻,他倒是不怎么担心。
皇后要毁她,可以说得过去,这皇上真是多疑得紧,她到现在还猜不透皇上对于她和景靖到底是何意思,昨日御书房,皇上看似凶怒,但是到后来,她看出,皇上是真的有意将她赐婚于景靖的,虽然不可能是正妃,而到了今日,似乎他更想将自己置于死地,自己和宁明熙的事情不可能被皇上查到,想来想去,难道是因为方才冷宫出现的蛇,让皇上对自己有了什么怀疑?
是的,她可御蛇,也正因此,她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皇上既然不放过她,而靳月族既然又是秘辛,不能被人提起,想必在皇上心里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勾心记忆,身体的打击有时候不重要,精神的折磨往往更能看清人的内心。
沈飞清突然觉得,有些四面楚歌的味道。
“大娘。”沈飞清收回思绪,丝毫不理会那些落在她身上那些刺人的目光,而是突然走向周氏,“你说你亲眼看到父亲抱我回来,那以你的了解,你觉着父亲会替别人养孩子?”
“父亲仁善,念及你的母亲,也是极有可能的。”沈冰雪语调森冷,“沈飞清,你是害怕了吧,你早知自己不是父亲亲生,所以才对景小王爷欲拒还迎,以此引得众人注意,找到靠山,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欲拒还迎,姐姐真是好想法。”话落,沈飞清看一眼正在喝酒的景靖,“景小王爷这般好糊弄?”
大殿里一静,景小王好糊弄吗?不可能。
而景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沈飞清目光已经移开。
沈冰雪弄不懂沈飞清什么意思,眉宇一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如姐姐你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我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冰雪深知沈飞清不是个简单的,言辞犀利,巧言令声,她上过当,如今自然长了记性,她今日出现在此已是最后机会,万要小心,当即转移话题,“我觉得还是先证明你的身份更为重要。”话落,看着周氏,“母亲你说呢。”
“是吗,那大娘,你且说说。”沈飞清也看着周氏,只这一眼,清澄却如寒刃,惊得周氏心头一跳,虽然当年之事,她也纳闷,也知道如此公之于众对丞相的声名……但是,上有皇后,下有沈冰雪,当即回道,“四丫头,冰雪说的是事实,虽然如你所说,老爷养了别人的孩子,可是这些年老爷都不待见你,也确实因为你的出生而病了一场。”
“哦。”沈飞清点点头,神色淡薄,似有了悟,然后竟然就这样退回了座位,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端坐如山,沉静如敛。
“她怎么还好意思在那里坐着,要是我早就不活了。”
“就是,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子。”
“一会儿丞相来了,看来也包庇不了她了。”
“难怪我说她能迷得景小王爷团团转……”
“砰。”所有人的窃窃私语被景靖在桌面上猛然一个重拍,惊得戛然而止。
“景小王爷是嫌酒不好喝吗?”这时,一直不作言的宁明熙却好心的关慰起景靖来。
景靖瞬间偏过头看着宁明熙,目光灼灼,似要由外看到内,看尽他心里所想,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面前这个世人景仰温润如玉的男子,是个黑心毒肝,从不做亏本的买买,可是这样的人却愿意为沈冰雪挡箭,也是在那一刻起,他的心沉了,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一掌控,可是现在,他对沈飞清到底算什么心,眼看着她被这些污言诟语所指,竟然无动于衷。
“研磨。”景靖突然闭了闭眼,对着暗处一声轻唤。
“小王爷有何吩咐?”脑中传来研磨的声音。
“去请皇太后来。”
“……”
“怎么?”
“方才皇太后回殿时,曾吩咐她的近身嬷嬷,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唤她。”研磨斟酌一瞬答道。
景靖眸光眯起,皇奶奶当是喜欢飞清的,为何却又留下这句话,皇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却是个心思灵透的,也断然知道飞清今夜不会这般简单的全身而退才对。
“算了,皇奶奶既然这般吩咐,就先不要去打扰她了,不过,你去查一查方才那些戏子。”
“回景小王爷,属下方才已经去查过了,没有查到任何异样,只是,人突然少了一个,但是后来又齐了,还有……”研磨的声音顿了下又道,“属下发现还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在查那些戏子,武功之高,神出鬼没,属下也只来得及看到一掠身影飘过。”
景靖闻言,眉心一蹙,眼底现出疑惑。
小环此时紧站在沈飞清身后,她也被沈冰雪的话震得一惊,正担心之余,却见沈飞清如此淡然不慌,心下也是一松,她是她的小姐,就算不是丞相的女儿又如何呢。
沈冰雪也看着沈飞清,着实被她的淡定惊了下,可是随即唇角的冷笑便化开,沈飞清,你以为,丞相会因为顾及脸面而帮你吗?你以为我今日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