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王爷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你好,这个沈飞清真的不安好心思,你如此待她,她竟然拒绝你,定然是另有图谋,你……”
“砰。”景靖突然飞起一脚将沈冰雪踢开足足百米远,声音发怒,“堂堂嫡女,却处心积虑想要置庶妹于死地,且死到临头还切辞狡辩,妄想鼓动人心,留你之命当真是祸害。”
沈冰雪被景靖这飞脚一踢,痛得唇角溢血,五脏六腑都似被人鞭打,躺在地上硬是没有爬起来,生生的没了声音,只是可怜却恳求的看着景靖。
“大姐姐。”沈飞清这时突然静静的向沈冰雪走去,“这世间之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因果报应,你原本可以好好过日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偏要这般,到得临头还想陷害我,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一个无名无份的庶女,到底是哪里横到你了。”
“哈哈哈哈哈……”沈冰雪此时,许是神经崩溃,也许是事情已无转机,突然狂笑起来,“沈飞清你少做清高了,若不是你,景小王早就对我嘘寒问暖了,当年你捡了我的漏,景小王爷受伤,明明是我拿给他的绢帕,却因为我一时离开,你就趁虚而入,白得好名声。”沈冰雪这时候已经不管不顾,她此时本着戏服,面上还画着妆,虽然擦拭许多,但是毕竟粉沫浓重,又眼底发暗,加上她现在这歇斯底时的神色,让人只觉着可怖而可怜。
“冰雪,你……”周氏仿佛是第一次认清面前这个女儿,第一次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开口间,声音都似被打磨过,微微发颤。
沈冰雪这时看向周氏,“母亲,你也别假惺惺了,你现在有了恢复容貌的沈冰心,哪里还会管我的死活,若真是关心我,会让我在周嫣那里过得生不如死?却不想法子来救我?”
“……”周氏被沈冰雪这冰冷阴毒而剖白之言说得一怔,保养得宜的脸上面色沉沉暗暗,动了动唇,硬是没说出话。
沈飞清看着沈冰雪这失纵而不管不顾的模样,突然轻轻的摇摇头,“大姐姐,你错了。”
“我错了,我错在哪里了,啊?”沈冰雪瞬间眸目阴戾的看着沈飞清,“我没有错。”
“如你所说的的真实我早已向景小王爷禀明过。”
“你胡说。”沈冰雪道。
“那时年幼,我不知你的心思,后来,本也碰不到景小王爷几回,但是前几日我已经告诉了景小王爷。”沈飞清说清事实。
“你会这般好心,我不信。”沈冰雪狂吠。
“她说是的事实,你已经落得这般地步,就不要节外生枝了。”景靖这时开口,开口间,怒色已退,神色极为冷淡,看着沈冰雪,字里字外都是不屑,“爷我岂是那般能愚弄的,会分不清是谁。”
景靖这话一落,沈冰雪一怔。
沈飞清眸底光色也是一愣,随后又是一散,也对,景靖何等聪明,当年的他虽还是七八岁的孩子,但是皇室中人哪个不是早熟。
可是他既然早知道拿绢帕的不是她,却为何要……
真喜欢他,她可不敢这般想,他的眼底没有宁明熙看她时一般的神色,总是在轻笑恣扬的背后裹着一层浓雾,那次在阴阳雪阵,她如果当真跟着他走,心神一散,命将永绝,可是昨日在御书房,虽然后来他暗逼她嫁于他,但最后,也确实没让她喝下皇上所赐的春心蛊。
看来,个中原因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一旁站着的闵流月此时也轻轻的睨了眼景靖,眼底深光轻微一动,唇角一笑如风花,转瞬即逝,再偏头去看宁明熙,却见其风华定然,面色温润,无丝无绪,月色洒进落他肩头,当真是美如玉画。
因为景靖的话,殿内气氛似乎一瞬僵持下来,皇上的眸光却是一直落在沈飞清身上,她看着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女,面对此情此境,受陷害,被冤枉,竟然无动于衷,这淡然冷静的气质……
正在这时一直安静的六皇子景君文却在一旁小声嘀咕起来,“真是不怜香惜玉,可怜这沈大小姐哟,白白深爱这般多年……”语气遗憾中满是对景靖的嘲讽。
“君文,你母妃不是已经退下了吗,你现在给我立刻,马上滚回你的六皇子府。”皇上当即一眼横过来,景君文身子微微一退,撇撇嘴,这才懒洋洋的道,“滚就滚,可是父皇,你是要我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混帐,滚。”皇后一声震怒,这下六皇子是真没影儿了。
沈飞清看着六皇子瞬眼消失的身影,心底突然好笑,这个六皇子似乎轻易的就能提起皇上的火气。
“禀皇上,严阁老到。”这时,又是一声太监高声和细传。
随后,众人便见到一个着青袍,干瘦,头发发白,面纹皱深,却双目烔烔,精神抖擞,约莫不上七十的老人出现在殿门口,那炯炯的目光先是看到皇上,一行礼,皇上刚摆手免礼,便见其眼光四处搜索,然后,在严矜言身旁的沈飞清身上落下,一步一步走出过来。
颤抖,激动,一步一步,好似走了一年又一年,眸光里映着苍翠青山,映着迷雾山光,映着过去思念期待的岁月,不过两百来米的一段路,竟像是从春到夏,又从秋到冬,走了数载数载,眼眶一点点染湿,“真,真是我的孙女,盛儿的血脉?”
“父,父亲,女儿查验过,是的,错不了老的面色,终也是忍不住,声音轻颤。
沈飞清看着老人走近,似乎心尖也像是在冷势中交替流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