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清这一问,紧闭着眸子的沈冰心突然睁开眼睛,一刹间失意,愤怒,狰狞……
“别这样看着我,天作孽犹可话,自作孽不可活,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毁你双腿的是你亲生哥哥,可不是我。”沈飞清话声落,又是冷冷一笑,“既然已经交手,那便各凭本事,你们放心,今夜之事,我也没空去找谁告状,好了,天色已晚,告辞,不奉陪。”
“沈飞清你站住。”眼看着沈飞清施施然要走的动作,沈冰心紧咬着牙忍着痛,大声呼斥。
当然,沈飞清如何会听她的,自然理也不理,拉着小环便朝前走去。
“沈飞清,你回来,你回来,看看我的腿……”
“别求她。”
“都怪你,沈拓,你根本不配是我的哥哥,这一切你也脱不了关系,如今,我毁了,我没了腿,从此便是废人一个……”
“沈冰心……”
身后传来沈冰心与沈拓越来越轻的争吵声,沈飞清丝毫不予理会。
这对兄妹,从此怕也就变成了仇人了。
不过,如此冷血的兄妹,更叫人胆寒。
果然,这世上最恶毒难测的,就是人心。
“小姐,你……”小环禁着声,却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开口,“小姐你完全没必要和他们置气。”
“心头憋气,没处发泄。”沈飞清只说了八个字,小环却瞬间好似福如心至的住了嘴。
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当然,她不认为是大公子和二小姐,她们没有那个本事。
……
景王府。
“小王爷,方才在丞相府发生一件事。”研磨闪身一现,出现在只着中衣的景靖面前。
景靖此时虽着中衣,但却全身是汗,正盘膝坐在床榻上,显然在练什么功,闻声看着研磨,“说。”
“丞相府大公子受了伤,二小姐的腿断了。”
“哦?”景靖眉宇一扬,面上似乎闪过兴色,随后道,“沈飞清干的。”
研磨点头,“方才查到消息,但又显然好像是故意让人放出来的,沈拓和沈冰心联合收买阎阁的人想暗算沈飞清,结果偷鸡不成反而……”
“呵呵……”景靖突然狂洒一笑,“清清儿,果然是好样的。”
研磨却是说出心中的疑惑,“小王爷,属下在想,是谁放出这消息……”
景靖面上同样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须臾又是一松,“沈拓自然不会将这般丢人的事情说出来,或许,阎阁阁主受不了寂寞想借此事在世人眼前露一露也不一定,又或许……”景靖摇摇头,“不太可能。”话落,又道,“清清儿没受伤吧。”
“没有。”研磨摇头,似乎犹豫斟酌半响,终是开口,“景小王爷,你对飞清小姐……”
“是不是太上心了。”景靖截住研磨的话,在其微微惶然的眼神中又道,“我的心只止于应该的上心。”
“是属下僭越。”研磨告罪。
景靖却似乎心情极好,摆了摆手,“宫中如何?”
“一切无恙。”
景靖点头。
……
宁王府
外表宁静而静雅,而内里深处,那道旁人触碰不到网膜私闯不得的主屋,此刻气息沉重而压抑。
“许老,你倒是说说世子如何了?”明一性子稍急一些,看着许老不停的问。
许老喘着气,怒瞪一眼明一,“老夫这把年纪了,还被人提溜着飞上飞下,我容易?”
这一声出,明一瞬间噎了声,面上焦急却是不改,“世子本来自从月前旧疾发作就一直未痊愈,而今夜之前为了给飞清小姐渡寒气,又失了许多内力,才没一个时辰,又冒着大危险,瞒过阎阁与京中所有耳目救出飞清小姐,又给飞清小姐灌输了内力,飞清小姐后来倒是没事了,可是世子却……”
“你看看你这一段话,提到的都是沈飞清,那是你家世子愿意,谁管得着,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华佗也难为。”许老看一眼床榻上紧闭双眸,面色雪白的宁明熙,似乎有些恨铁不成刚也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过,转而却是又道,“话说,我那小徒弟,受了世子的恩,人呢?”
人呢?
屋子内正帮着水月拧帕子的锦绸动作一顿,明六和蔺晨守在门口,一声不吭。
“人呢?”许老给宁明熙扎下一针,又道。
屋内却好像是更静了。
然后,明一和明六绵绸带去目光看向蔺晨。
“看着我做什么,是你家不要命的世子吩咐的。”蔺晨似首心情也极为烦躁,看了眼屋内气息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的宁明熙,脑中又蓦然想到方才同样躺在这个位置,似乎一碰就要如泡沫般散去的沈飞清。
虽然,沈飞清似乎超出他们预料的,活动自如的离开了。
想到这,蔺晨心头更烦,早知道会掺合进来心情不快,他之前一定听话的离京。
而听着蔺晨的话,明一与明六,锦绸似乎也不意外,好像早就得知答案似的。
可是,许老不知,水月不知。
蔺晨摆摆手,“行了,老头儿,别看着我了,差点引起沈飞清怀疑,我就瞎掰她中了毒,需要宁明熙救他,过程十分危险。”
“飞清小姐不会信。”静默不言的水月突然开口,声间静若如其人。
蔺晨睨她一眼,“你倒是了解她。”这话说得,语气到是有些怪。
“然后呢?”许老声色微恼。
“然后,我就在宁明熙的指示下,说出南延公主就是宁明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