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韵儿,永昌侯府大小姐,小巧玲珑,灿灿可爱,与那日许老府邸所见一样,一袭红衫,更衬得娇嫩的小脸绯红如姝,此时正由丫鬟陪着站在丞相府门口,见沈飞清出来,忙提着裙摆迎了上来,“飞清姐姐这是要去许老府邸吗?”
飞清姐姐?
这称呼……
不止沈飞清眼底淌过疑色,就连送沈飞清出来的奶娘低头间也闪过沉疑之思,年韵儿可是永昌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这叫沈小姐姐姐?
于情于理都不合啊,虽然那日,沈飞清后来将许老府邸内所见年韵儿之事告之于她,但是她也没想到这个年大小姐……
“年小姐,你这声姐姐,飞清是担不得的。”沈飞清浅浅婉拒。
年韵儿却是不依,上前拉着沈飞清的胳膊,“叫姐姐是因为你比我大几月啊,而且,我喜欢你嘛,自然也无可厚非。”
沈飞清不喜陌生人的触碰,下意识想退,又想到那日年韵儿也是这般拉她,不见生份之态,遂身子便没再退,“年二小姐一向不喜我的,这若是……”
“管她做什么,你是你,她是她,不碍事。”年韵儿言罢笑得明亮,唇瓣张合,“丞相府里昨日个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沈飞清心思一定,却见年韵儿当真心无诚府,遂轻轻一笑道,“年小姐多虑了,飞清既然是这丞相府的一分子,哪里受得什么委屈,倒是年小姐如上热情,我……”
“我什么我,我方才已经把你的马车给招退了,今儿个,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去许老府邸。”说话间,便也不管沈飞清的反应,拉着沈飞清便朝那车内马车而去。
奶娘见此,只得退回府门,返回清水阁。
而眼见着沈飞清坐上年韵儿的马车离去,府门口暗角处,丞相与沈拓皆是眉目深思。
“儿子一直想不通,昨日里之事,父亲处置得……”
“你是想说为父处置得薄情吗?”丞相干脆打断了沈拓的欲言又止。
沈拓闻言,心神一滞,察觉到丞相语气里隐忍的怒意,随即道,“儿子不敢,只是尚有疑虑……”
“你若是知道昨日皇上宣我进宫,说了什么,你便知我这般做,还算轻的。”
闻言,沈拓面色肃然,“此事,虽然闹市小巷沸沸扬扬,可就算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分析利弊,权衡事态,皇上也不该……”
“皇上是不会严厉指责,可是为父身居一品要相之职,这般多年,荣宠至今,这朝中有多少人看着,不说王府,侯府,就说那些想要上位的朝臣几字片语,也够皇上对我心存疑虑,树大招风,宁王府不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闻言,沈拓与丞相相像的五官上流转过诸多情绪,想到宁王府那位病弱的世子,终是一点头,“儿子知道了。”抬头间看着沈飞清离开的方向,却是道,“父亲觉得四妹妹……”
“只要是我丞相府的女儿,她身上的光环,与艳羡,就该让丞相府蒙福荫。”丞相不咸不谈的说了几句,便抬步离开了。
而沈拓见丞相走远,再度看向沈飞清离开的方向,眼底划过一丝异光,这才离开。
父亲还是没有告诉她,昨日与沈飞清谈了什么,这事若是与沈飞清没有关系,他都不相信。
府门口那两人应该走了吧,一大早就来“送”她,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飞清姐姐不用拘谨,就如那日在许老府邸里面相处一般就好了。”马车平缓的走着,马车里,年韵儿一会看看沈飞清,一会又掀开帘子看看,面上始终挂站用奇的笑意。
见此,沈飞清也升了好奇,“你是永昌侯府大小姐,不常出府吗?”
“四小姐有所不知。”一旁年韵儿身边的丫头忙上前道,见自家小姐没出声,又道,“我家小姐那日因为将大公子出外游花之事告之了侯爷,侯爷因此这几日禁了大公子的足,然后……”
“定然是大公子倒打一耙,把年小姐偷偷出外之事说说了,所以也被侯爷禁了足。”沈飞清突然道,话落,果然见年韵儿满是光亮朝气的脸色一垮,“我那哥哥,虽然和我是一个肚子里跑出来的,可就是不省心,哪里能抵得了我半分。”
那骄傲自信的模样,叫沈飞清都忍俊不禁,低低笑意在车内蔓延开来。
“是啊,你也觉得吧。”
“嗯,年大公子倒是的。”沈飞清失笑。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年韵儿突然双后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沈飞清,“可能正因为如此,才能得景小王爷青睐,惹得沈冰雪嫉妒呢。”
闻言,沈飞清心神一动,面上却将惊讶扮得恰如其分,“年小姐怎么知道?”
“咦,那个沈冰雪,我最看不惯她那幅假惺惺的模样了,心思毒辣阴险,还要时时刻刻想着薄一个好名声,整日里不是吟诗就是作对,一点不好,她那点情绪,本小姐一看就透了。”
是啊,沈飞清点点头,沈冰雪自以为藏得深,可是她既然能看透年韵儿深爱宁明熙,又岂会看不透她的看景靖的眼神。
正因为景靖对她的“罩”,才引得沈冰雪对她的“妒”,这事除了她之外,怕是无人知道,没曾想这个年韵儿看似天真明亮,却一语道破天机,一眼看穿所有。
这样的人,呵呵……
“年大小姐太灵透了,我那日也问了大姐姐,为何这般对我,她却没明说,原来,竟是如此。”沈飞清一幅恍然大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