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再试一下。
沈飞清又再度闭上了双眸,然而,这一次一闭上双眸,便睁不开来,更看到了之前所梦到过的场景,又是无边无际不分天日的混沌,黑浓微腥,有不断的残瓦断垣如流雨般飞,有许多看不清脸的身体在飘,他们有着长长的泛着青黑色的指甲,与膨胀和腥臭的四肢,让人恶心而悲凉,只是有些温暖的气息又一直浮在空气里,摸不到,沈飞清有些痛若的拧了拧眉,心神一荡之际,画面再变,那是一名女子,有着清丽静丽的容颜,却携带着医箱,奔跑于满是伤员,满是狼藉的第一防线,与此同时,画面再度交叠,是一张张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色画面,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举起手枪……
啊,沈飞清突然尖叫一声,睁眼之时,额上,身上尽全是一层细汗。
看了看四周的群山,沈飞清这才抬起袖子抚了抚额,眉心一团乌黑,眸光更是变得冷洌,这里,到底是哪里。
为何熟悉,为何会揪扯到她前世的记忆。
竹林婆娑,沙沙细响,更显宁静而质然。
宁明熙看着地上人儿痛苦的拧眉,手突然轻轻的落在她的肩头,神色一贯温润平淡,“放心,有我在。”只轻轻五个字,那人儿像是得到什么保证似的,眉宇一舒,眉心一团乌黑散去一些。
沈飞清一直往前走着,看着连绵不断的山峰,观四周雪凉之色,平下心绪,将自己今日从丞相府出发去许老府邸,又自许老府邸到得宁王府与宁明熙的点点滴滴自脑中翻过,试图找出什么关键所在。
“清清儿,你怎么在这里。”冷不丁的一道声音打断了沈飞清正纠扯不清的思路。
沈飞清蓦然回头,“景小王爷。”
“原来你真在这里。”景靖似乎与平日里不太一样,虽仍是轻袍缓带,潇洒张扬,只眉目间似乎也多了些什么。
沈飞清想到自己此时是被困在五行阵里,遂也想得不免多了几分。
景靖却是没心没肺一副无所谓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走,我带你出去。”
冰天雪凉凉快里,穹苍浩淼里听到这样的轻快的话,沈飞清的心也不免跟着一松,也好,也不知道这景靖如何闯破这宁王府的铜墙铁壁悄无声息的进了来,不过,有人带她出去,也省得她再废脑子想着破阵了,这般想着人便朝景靖走去。
……
宁明熙看着地上女子眉目前间一丝疏朗之色,面色突然微变,终是止不住,一口鲜血吐出,几丝殷红正好洒落在沈飞清袖口。
一旁明一忙上前一步,“世子。”
“有人闯了阵。”
“什么?”明一惊诧,面上尽是不可置信,似乎不是对于闯阵这人,而且有人能够闯入这阵惊诧得无以置地。
与此同时,明六也悄然出现,不用宁明熙吩咐便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一定就在这附近不远处,他既然如此做,自不会留在与自己相关的的府邸,找找偏门院落,又有肃然气息之处,但,不可贸然靠近。”
“是。”不过转瞬间,明六便没了影儿,明一看着明六远去,又看看宁明熙只能静静的立在其身后,安静的守着,与此同时,目光落在地上躺着的女子身上,飞清小姐,你可要快点醒啊,此乃世子所设的心阵,以他心血为引,本来就很危险,如今又有人闯入……”
方才还清幽显静的竹林里面,转瞬间便染着一层担忧与凝重之色。
而宁王府内,许老正在煎药。
“要让许老亲自煎药,世子此次所行之事想必十分凶险。”一旁水月打着下手,语声虽一如性子沉静安宁,却也不免听出一丝担忧之色。
许老叹口气,一双老而有神的目光落在药壶里,“只宁王府三个字,本就是凶险。”许老声音低了低,“丞相府近日发生这般多事,那位,不会不知的。”
“世子都这般了,竟然都不得放过,真是……”
“水月,加水。”许老突然打断水月的话,水月自知失言,将水递给许老,眸光跃向天际远处,复杂又深层。
但愿,一切安好。
……
沈飞清在苍茫山色雪色中向着景靖走去,如此景色,他衣袍轻场,眉目英俊,就像此时一道独特的风景,引人入胜,尤其此时笑看着沈飞清,让人觉着在此处荒凉久了,别有暖意,谁知刚走几步,天色突然一沉,随后风声呼啸,下一秒,竟然刮起了大雪。
这是春日吧,竟然下雪?
对啊,是春日,明明绿树葱葱,碧草悠悠,为何会有雪?
还有这天色说沉就沉,这雪说来就来,就跟人的心情似的,变得也太快了吧,对,就跟宁明熙的面色似的,说变就变。
“下雪了,清清儿,你走快点。”景靖在催促。
沈飞清点头,“也是,这个鬼地方真复杂,走吧。”然而,脚步却在距离景靖三步之遥时站定,“咦,知道景小王爷本事,可是不知你如何进来的?”
“爷是谁,想去的地方,谁能拦得住。”景靖很是自信的拍拍胸口,“我说,你走快点,再不快点,一会儿雪压了路,你如何走得出。”
“是啊,一会儿雪压了路,如何走得出。”沈飞清突然看着自己的掌心,喃喃重复着景靖的话。
“清清儿,你还在磨蹭什么,再不快点,我就自己走了。”景靖再度催促,声音却似科肯一丝不耐烦。
沈飞清眸光闪过一丝幽光,这才向着景靖而去,“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