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巷发生刺杀,京兆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很快赶到,细细查询之后,再三给许老告罪,自愧失职,并保证一定会严加彻查。
许老为人本就宽厚,今日一出,也心知查不出个什么,若是他们能早得先机,也不会发生刺杀一幕,是以也不会故意为难京兆尹这些人,可是最先赶来救人的兵将府卫看着受伤的水月,怎么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时间踌躇着这如何去查。
看着京兆尹和许老在一旁说话,沈飞清上前一步朝之前赶来的那批兵士而去,“各位只要将今日之事认真彻查就可,其余不用多想。”沈飞清声音柔柔轻轻的响起,瞬间让京兆尹的人心头一松,更有人偷偷的扫了眼沈飞清,他们虽然不认识沈飞清,可是却对她克父克母之声名早有耳闻,遂也人云亦云,今日得见真人竟然发觉这四小姐很不一样。
虽然面上还有泪痕,虽然穿着简单朴素,却感觉极为亲和素净,竟比平日里所见那些婉约的大家小姐更如天边丽姝,不予亵渎。
自然察觉到一些人眼神的变化,沈飞清又感激道,“今日还是要多谢你们在此相救了。”
“四小姐哪里话,今日儿这个时辰本也不该巡视这里,也是临时调整。”其中一人嘿嘿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想来从没被女子这般感谢,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其余几人也是微微一笑。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飞清虽然是不受重视的庶女,可是在这些普通兵士眼里,却也是小姐主子辈的,能对他们这般和颜悦色说话,自然满是高看与感激。
尤其此刻,沈飞清微微一笑,那一笑似对个人,又似对所有人都在笑,更让人觉云朵般高渺,又如春花般灿烂亲切。
“那今日真是幸运了。”沈飞清继续道,感激之意不假,心思却是纷飞千转,总感觉还是哪里没想透。
一旁水月自然听到沈飞清的问话,猜不到她想做什么却也知道她行事必有因。
许老与京兆尹说了半响话儿,京兆尹这才下令派人将许老等人送回府邸,许老自然没有推辞。
接下来这一路极为顺畅,没有再多生事故,但是今日这一出,虽然京兆尹很快封锁了消息,但是该知道的,想知道的人必然都会知道。
京城偏僻的院子里,景靖理好衣装,正准备出门,便听研磨前来禀报偏巷发生一事,一贯张扬不羁的眉宇也是紧皱了起来,“那刺杀可有成功?”
“没有,幸得京兆尹巡护队赶到,除了许老府邸的水月受了伤,许老和四小姐皆完好无忧。”研磨看着自家主子的面色,如实禀报。
景靖伸手朝腰间的玉摸去,似在思考,手落在腰间之时想到什么又是一滞,忽而想起,随身所戴的玉佩已给他送人了,唇角露一丝浅笑,又很快退去,“现场可有发现宁王府的人?”
“属下趁京兆尹不在细细查过,没有发现宁王府的任何人出现。”研磨顿了顿又道,“也没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哦?”景靖挑眉。
……
马路终于停在一许老府邸门口,见许老等人安全进府,京兆尹那些人方才退去,而之前救沈飞清那个嘿嘿笑之人,沈飞清也知道了他叫李会,再三叮嘱沈飞清和许老注意安全之后,这才跟着离开。
“没曾想京兆尹府还有这么可爱的人,武功高强又正义。”沈飞清面上挂着笑意。
许老没作声,水月却是道,“憨憨的,不像坏人。”
“水月,要不把你许给他。”沈飞清突然没来由的冒出一句,倾刻让水月惊红了脸,声音极为无奈,“四小姐……”
“开玩笑,开玩笑。”
许老也是摇摇头,“你这丫头……”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进了府邸,都未曾再提方才遇刺一事,用过午膳之后,看了看水月的伤口,又勒令明香好好养伤,再被许老打发去摘了草药之后,时辰已过未时,近申时,沈飞清自然要回丞相府。
因为之前来许老府邸时是由年韵儿所送,所以,眼下,许老自然派出了一辆马车护送,毕竟之前发生刺杀一事,许老和水月心里也隐隐觉着不妥。
沈飞清却是无所谓笑,“我一不德高望众,二不医术高明,三无万贯高财,谁来刺杀我,那些人不可能拿着我这个小徒弟来威胁师傅你的。”
许老也觉有理,那些人明显是朝他而来,遂也安下心,只是想着,今日之事要不要自己上报皇上知晓。
马车一路又晃晃悠悠的朝着丞相府而去,马车内,沈飞清虽然面上安静,可是心思却转得厉害,想着今日发生种种,总觉得有什么关节没想通,刺杀的地方,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突然出现京兆尹府的人。
掀开帷幕一角,看着渐渐远离的喧嚣与车夫的后背,沈飞清也觉着今日一天,着实疲累,眼睛一合,便晕晕沉沉的睡了去。
但是不过睡了小半会儿,双目陡然睁开,感觉到四周的安静,一把撩开马车帘幕,便见夕阳无限好,浓重的青色夹着娇艳的炫霞,似厚重的迷毯,点点波光流光溢彩的映苍穹天际,映远处群岚叠嶂。
很明显,这不是去往丞相府的路,沈飞清手紧握,一双冷眸极清寒的看着驾马的车夫,声音不见任何波动,“这似乎不是往丞相府去的路。”
“是啊,丞相府的路太偏僻,在下带四小姐走一条无人走的小路,安静。”
“既然是无人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