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梁毅笑了笑,自嘲地笑了,然后他说,“我想清楚了。我明早去自首,我做过的事儿,我要承担,不然我这辈子都过不安稳。”

陆岩淡淡说,“你想清楚了,别后悔。”

梁毅说,“我不后悔。但是陆岩,我最后请求你一次。对陈熙手下留情。她和我一样,很多事情没得选择。她喜欢你,你知道的。其实她没有把真正的图纸给江明远,就凭这一点,值得你放过她。”

什么?陈熙没把真正的图纸给江明远?怪不得我说呢,江明远的设计图和陆岩的设计图大同小异,原是陈熙给改了部分,我还以为是江明远修改的。

但即使梁毅这么说,陆岩也没什么反应,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梁毅有些担忧,又说,“这一次算我求你,放她一马。她是个好姑娘,大好的前程光景,别毁在江明远身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什么心思我很清楚,若不是为了报答,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悄悄打量陆岩,他神情淡漠,对梁毅说的话毫无感觉似地,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表情,梁毅说完,他沉默了几秒,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了。为她求了情分,你自己呢?”

梁毅轻声笑了笑。无所谓地说,“我无所谓,有个机会放下赎罪,至少下半辈子过的安慰,我别无所求。”

“好,我答应你。”陆岩说。

梁毅嗯了一声,旋即挂断了电话,陆岩把电话扔在一边,看着我,笑道,“算个君子。”

我有些着急,怕梁毅这么一去,毁了下半辈子,虽然他为江明远做过不少错事,可的确如他所言,他身不由己。别无选择,很多事情并非本意。我说,“他要去自首,那江明远干过的丑事便兜不住了,可这样一来,梁毅下半辈子也毁了,我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想想——想想也不简单,他这一去,怕是——”

陆岩深邃的眸子往我脸上一扫,那眼神满是凌厉和漠然,他淡淡道,“身不由己不代表可以做坏事,他选择错了,做错了,就该付出代价,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若棠,你很清楚。”

我说,“但是他甘愿做了我们的棋子,有他的证供,对江明远来说是致命的威胁,你能不能——”

我话还没说完,陆岩便打断我说,“能不能轻饶他,那是法官该做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已经给他机会了,是他自己要这么选择的。我能做的,是给他找个好律师,尽量减轻刑罚。”

一听前面的话,我以为陆岩冷漠无情呢,可听完后面,我才明白过来,其实他早就想好了,是我多虑。我松了口气,搂着陆岩肩膀说,“对梁毅来说,这是场煎熬,江明远是他的再生父母,可他最后选择了告发,心里多少都有包袱的。”

陆岩鄙视我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想的这样?即使他对梁毅和陈熙有恩,那份恩情也早就还上了。孤儿院那么多人,江明远偏偏选择了梁毅和陈熙,是巧合吗?并不是。”

“难道不是么?助养两个小孩,还能有什么企图?”我问道。

陆岩冷笑了声说,“他那是在培养棋子,忠心耿耿只为他所用的棋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拿走一些,就要还回来一些,上帝都是公平的,一切都是以某种代价为前提的。他给陈熙和梁毅最好的条件上学,给梁毅的妹妹交手术费,让他们感恩,崇敬,再利用。”

“那只能说,江明远和陈熙都太可怜了,一心一意要报答的恩人,其实一开始就把他们当走狗,当棋子,当工具。”我有些心冷,为陈熙和梁毅默哀。

陆岩搂着我肩膀,盯着我眼睛说,“没有免费的午餐,记住了。”

我茫然地点头,“知道了。”

而后我和陆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电话不断地响着,有些接,有些不接,最后一通电话接起来时,陆岩脸色都变了,是那种忽然骤变,有点像晴空忽然狂风四起乌云密布的感觉,他冷冷道,“你说什么?”

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方才我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错过了关键信息。

他立即松开我,站起身来往花园走,他不想我听见才出去,我便没跟出去,呆呆地看着他推开落地窗走出去,又随手关上了。

大约十分钟后陆岩从外面回来,面无表情,但目光是冰凉的,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试探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事儿?”

陆岩摇了摇头,淡淡道,“小事,已经处理了。”他叹了口气,坐下后双手撑在两侧,有些心神不定,我脑海中快速滑过方才他接电话的慌乱,心里满是犹疑,但没直接问出来,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但心里却是恍恍惚惚的。

陆岩也心不在焉,没坐几分钟便问我,“还要看?”

我说,“嗯,要看,你困了?困了就先上去洗澡,你洗完我上来。”

陆岩倦怠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快步上楼去了。我假装看电视,等关门声想起后,悄悄转过视线上楼,这才舒了一口气。我觉得陆岩有事儿瞒着我,他平时不是这样的,要真是小事,刚才那表情算什么?那种一瞬间的紧张的错愕,太让人怀疑了。莫非是江明远出新招了?或者是江佩珊出什么幺蛾子了?

兴许是女人的直觉作祟吧,我觉得是江佩珊的可能更多一些。而江佩珊那边有什么事情能让陆岩这么惊讶和慌张的?除了怀孕的事儿,她还有什么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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