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把乔江林说的这话告诉若棠时,若棠懵了半天,抱着孩子换了换胳膊,指着花园里晒太阳的陆岩小声说,“你说这两人是不是合谋过的?我老公以前也这么跟我说过,一字不差!”
我鄙视地看着周若棠,“陆太太,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跟我说话吗?好歹我跟你也是多年好友,敢情你就这么对我?虐狗啊你这是!”
陆太太现在说话,三句不离“我老公”,秀恩爱到这个地步的,真是没谁了
若棠连忙捂着嘴巴偷笑,抱着孩子坐到我身边来,拽着我胳膊赔笑脸说,“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这习惯了一下子改不过来,”若棠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发誓,我以后都不这么说了!”
我双手抱在胸前斜睨她一眼,看着怀里的孩子粉粉嘟嘟的,露出笑容来,我这一笑,小孩子也跟着笑,我抓着小孩软软糯糯的手,心想,真不容易啊,这么个高冷的男神,竟然对我笑了,笑了!
若棠说。“哎,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抓着孩子的手愣了下,继续逗孩子,“能怎么回答?我什么都没说。”
“那他什么反应?”若棠问我。
我叹气说,“就那样。你知道他什么性格的,说一不二,我心想,说一堆废话表现出自己的急不可耐,还不如闭嘴好了,没什么好说的。他总以为,我要的是婚姻,以为我清楚他和叶子仪的协议,就更想要婚姻,所以先一棍子拍死我了,叫我别痴心妄想。可我忍不住心寒啊,少少用点心他就知道老娘要的不是什么狗屁婚姻,像他和叶子仪那样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我拿来什么用?我只想让他对我真实一点,”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有气无力地说,“哎,若棠你说,他都把我那儿当自己家了,怎么不肯跟我生孩子?原先我以为他跟叶子仪婚姻有效,不许我生孩子也能理解,可他跟叶子仪那是各玩各的,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我感觉乔江林脑子有病!他妈的,哪天敲晕了送医院检查检查去!”
若棠思忖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我,“小寒,那个,是不是乔江林那方面有问题?”
我怔了怔,转过头看着若棠,若棠悻悻地笑了笑说,“还是说他有什么病症?这不要孩子怎么可能嘛,陆岩以前也不喜欢孩子,现在有了孩子,巴不得整天都抱着,不知道多欢喜,所以,要么是口是心非,要么是别有用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的心思我从来都没猜透过,他也不喜欢女人猜他的心思。这么猜来猜去,也怪累的,我心里想什么,他明明一清二楚,却时常跟我装糊涂,我挺伤心的。”
“会不会是你认为他知道,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若棠问我,我也愣了,我想了想,乔江林那么聪明,我鞋子里哪根脚趾头动他都一清二楚,能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么?他要么就是在给我装糊涂。我说,“那不可能,我认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你要觉得他看不出来我的意图。那就是侮辱他智商。你是不了解乔江林,他习惯了掌控全局,怎么可能任随我放肆。”
“那你们要不要找时间谈一谈,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摸清楚了他的想法,再去说其他的。”
看着若棠郑重其事劝导我的模样,我觉得她真可爱,她以为我和乔江林的关系像她和陆岩一样呢,平等的夫妻关系,又或者,是平等的感情付出。我不是若棠,乔江林也不是陆岩,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平等,自然,得不到一般无二的待遇。
我说。“谈?那也得我有资格谈,若棠,我可不是你,没有抓着他领子命令他坐下来听我说话的权利。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静静地坐着等他来找我,欢欢喜喜地打扮,跟他吃一顿好吃的,短暂又美好的约会。哼,要忽然去说别的,我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过。”
若棠抓着我的手,安慰说,“你别这么悲观,凡事往好的地方去想,这几年过来也不容易是不?都撑过来了。”
其实我想跟若棠说,这不是悲观,而是看得清楚。我不像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抱着一颗心怀着美好期待,我从小就知道什么叫现实残酷,我也不允许自己做梦,毕竟梦醒了,空余悲凉,什么都没有。
从陆岩家离开后,我一个人去逛街,胡乱买了一通,刷的全是乔江林的卡,夜晚回到家里,我特别想他骂我一顿,说我乱买也好,说我花钱不节制也好,哪怕问我一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我都能当做他在关心我。可他一句话都没问,坐在客厅里看杂志,通电话,叫助理安排明天的会议。
然后我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发现眼角长了一条细纹,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你们能想到吗?我恍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了,原来都已经七八年了。一晃,这么久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陌生,越看越生气,我心情烂爆了,胡乱一挥,把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扫进垃圾桶里,趴在台面上哭。
乔江林没有进来,一直在打电话,等他打完时,我也哭完了。哭完了我跑进浴室扒光了站在花洒下面,任随温水冲刷身子,我想洗去一身的疲倦和难受,但最后只是让自己感冒了,进医院躺了两三天。
乔江林不是不知道我伤心什么,每天下班来看我时,也不提其他事,若无其事地跟我说,等我出院,带我去散散心,好好玩一圈。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说,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