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是要继续蛰伏?”
“且先瞧瞧,这一回合有几个能活下来。”福王微微一笑,修长漂亮的手指执起面前翠绿的茶杯,微微一笑,道:“等此事尘埃落定,本王再慢慢谋划也不迟。”
“也是。”唐遇点头赞同,“殿下万事还是需慎重才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徐州城的见闻,福王便一径叹息着,“不论天灾亦或人祸。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啊。”
唐遇深以为然,“殿下能体恤民间疾苦,将来必定是一代圣君。”
福王失笑,“倒是极少听见阿遇说这样的话。”
“殿下莫非以为唐遇是在拍马屁?”
“阿遇当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这话,才令本王真正受宠若惊呢。”福王玩笑道。
唐遇便也笑了起来,只是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福王终于乐完了,问起宣平王府来,“府上如今可还是不太平?”
“前些日子,云姨中毒,幸而燕青在京中,虽然及时解了毒,只是云姨体弱,又是剧毒之物,到底还是亏损了身子,养了这么些日子,如今仍是下不得床来。”唐遇提到府里的事,眸中便蒙上了一层阴翳之色来。
福王皱眉,而后叹息,“可想你府中那些人,怕是再也等不及了。你打算怎么做?”
“没有证据,服侍云姨的下人全都被杖毙。”唐遇声音紧绷,“除了暗中安插人手,只有等他们再次动手。”
府里那些鬼魅魍魉,他本是想要连根拔起,可奈何他们动作太快,如今人证物证俱无,他也没有法子。若是就这般发作,只怕就要落得个欺负二房的名声来。
他原是不在意这些,可想着明珠就快要嫁给他,而他这一次,亦不可能再让二房谋害他们。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要不死不休的!
……
明珠又躺了两天,终于能够下地,而属于她的郡主的金册玉印也送到了她手上。她下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寿康宫叩谢太后隆恩。
太后也许久没见到明珠,乍一看见明珠那愈发瘦削的小身板以及毫无血色的脸色,太后就忍不住怜惜的叹了一声。
佩嬷嬷眼眶也有些湿,将明珠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方才笑着道:“你这丫头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来,太后她老人家都要躺不住过去瞧你了。”
说罢,又“哎哟”一声,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瞧奴婢这张嘴,如今已是郡主娘娘了,奴婢多有得罪……”
说着就要屈膝请罪,明珠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佩嬷嬷的动作,“嬷嬷千万别这样。”
佩嬷嬷却很固执,微微抬起眼飞快的看了明珠一眼,“郡主,礼不可废。奴婢方才的确逾矩了。郡主不与奴婢计较,是郡主慈悲,奴婢却不能这般,否则,太后她老人家也不能饶了奴婢去。”
明珠心里感动,甚是动情的喊了一声:“嬷嬷。”
她心里明白,佩嬷嬷这般,根本就是为了帮她立威。她原本就只是个服侍在太后身边的平头百姓,就算得了太后的青眼皇帝的补偿而一跃成为安平郡主,只怕这宫里甚至是外头也有许多人根本看不起她的出身。如今连太后身边一等一的心腹嬷嬷都对她这般恭恭敬敬,这事传了出去。又有谁还敢不将她当一回事?
太后见状,也并未有不悦,瞧着明珠仍旧扶着佩嬷嬷的手臂,这才出声道:“行了,既然安平郡主不怪罪你,这事便算了吧。”
又看向明珠,语调虽淡却也不失关心,“可是全好了?”
“明珠多谢您老人家关心,如今已是没有大碍了。这些天明珠没能服侍在您身边,您可有好好用药用饭?”明珠关切的询问起太后的身体来。
“有佩嬷嬷寸步不离的瞧着,哀家便是想让人偷偷倒了那些苦的要命的汤药也是不成的。”太后似有些埋怨的看了眼佩嬷嬷,复又叹了口气。要说从前还不觉得,自明珠受伤又病倒后,躺在床上的太后倒是真切的觉出了无聊来。以前明珠陪在身边,说笑话讲故事,妙语连珠哄得她多开心啊。
一想到自家孙女儿做的孽,太后就忍不住皱眉头,再想到最近关于太子那些糟心事,太后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行了,你大病初愈,也别呆太久了,回去歇着吧。”
顿了顿,又道:“你的郡主府已经收拾妥了,待你全好了,便搬去郡主府上吧。”
明珠忙拒绝,“那怎么成,我还要在这里服侍您呢。还没看见您好起来,明珠怎么能出宫去?”
“你病着这些天,哀家不一样好好儿的?”太后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有你开的这些药方膳食方子以及那些个熏蒸药浴方子,哀家宫里又不缺人,哪用得着你跟前跟后的伺候着?行了,就这样吧。”
佩嬷嬷忙给明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
明珠只得屈膝谢恩,末了却并不起身,恳切道:“明珠还想求您老人家一件事。”
“哦?”太后倒是好奇了起来,明珠在她跟前待了这么些日子,从未开口求过她什么,突然这么一开口,太后不免觉得有些意外,忽然想到她跟太子妃顾清月的关系,眉头便又皱了起来,听说昨日傍晚顾清月哭哭啼啼去找她,想必是为了太子的事要她帮忙,这才求到了她跟前儿?
明珠微微抬头,平静的开口道,“明珠听闻雪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