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茗心绪激荡,竟引得余毒爆发,一阵头晕目眩,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双手撑住地面,竭力抵抗那潮水般涌来的晕眩与黑暗。
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万年久远,或许是几秒钟短暂,晕眩的浪潮褪去耳目再次恢复知觉。
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身前,正关切的看着她,“你有没有事,感觉怎么样?”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钟茗诧异的望着来人,一脸的意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愤愤离去的许言,他去而复返,又回到了她身边。
虽然,之前被她冰冷的态度冻伤,也气呼呼的要离开,可是最终他终究是不放心她,走出了一段,又折返了过来,恰好看到她晕眩。
本来回来的时候,许言还在心里骂自己,骂自己贱,明明她都如此冷漠了,他居然还上杆子的送上门来,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可是当看到她双手撑地,一副痛苦晕眩的模样,那满腹的牢骚与愤然,却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关切、心疼与紧张。
“你怎么样,是不是毒性又发作了?”许言上前搀扶起她,焦急的话语脱口而出,关切与紧张溢于言表,扶住她的手掌也俏然的攥紧了。
“我没事!”钟茗摇了摇头,感受到他的紧张,她沉重的心忽然轻松了许多,乃至于连晕眩感也随之散去不少。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钟茗轻声问道,或许是因为刚刚毒性发作,她身体与心灵正脆弱;或许是因为许言去而复返,其表现出的关切紧张,让她无法保持冰冷的姿态,她的语气缓和了些,也柔弱了些。
“我怎么又回来了?”许言闷哼一声,提到这个就来气,气呼呼质问:“如果我不回来,就看不到你毒发,就不知道你身体如此虚弱,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钟茗解释一句,咬咬牙道:“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赶紧走吧,不然真完不成考核了…”
不等她说完,许言便疾声道:“完不成就完不成,我不在乎!”
“你忘记,你跟司徒远的打赌了?你忘记你对你班长的承诺了?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可别因为我而功亏一篑了!”
“你别再说了,我不会离开的,那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
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
斩钉截铁的话语,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直接刺入钟茗心扉,让她的娇躯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下,脸色也呈现异样的绯红。
不是情话却胜过任何情话,不是告白却胜过任何千言万语…
如果没有之前许言做兄弟的话语,她肯定会大受感动。只可惜假设终究是假设,之前许言说过那些话,他对她只有战友兄弟般的情义,这么对她也仅仅是战友情!
仅仅是战友情!
想到这个,钟茗抿了一下嘴唇,感动中一抹苦涩荡漾,她凝视着许言,道:“你傻不傻,唾手可得的成功呀,为了我而放弃,不值得的。”
许言瞥了钟茗一眼,道:“你知道我进入新兵连的第一堂课是什么吗?”
钟茗摇头,她不知道,不过却能猜出个大概,她知道许言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这话肯定跟他现在的选择有关。
“我进入新兵连的第一天,班长带领我们搞队列,那时候江大年左右不分,在队列中经常转错方向,休息的时候,外班人嘲笑我们,班长气没处发,就取消我们休息时间,让我们加练,当时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不服气不愿意受罚…”
说到这里,许言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丝毫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跟班长孙鑫,跟骆一飞江大年袁国庆等一群战友一起训练嬉闹的日子。
“当时班长训斥我,他说班级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人犯错全班人受罚,说战友是可以在战场上,把彼此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还问我们愿不愿意把后背交给对方…”
许言抿抿嘴唇,接着道:“我记得当时班长说,他不管我们会不会,反正他会!当初,我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觉得他傻!”
“可是班长做到了,以我曾以为的傻,帮我挡了一刀,救了我的命,代价是他手筋被挑断,没能转为二级士官,最后离开部队…”说到这里,许言拳头握紧,手背上青筋蠕动,情绪颇不平静,此事虽然已过去许久,可是每一次想起,他心情都难以平静。
“班长很想留下的,我知道的很想留下的,可是我终究是没能留下他,最终他还是复原了。”
“这事也怪不得你的,如果是易地而处,你也会做出同样选择的。”钟茗安慰。
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不会,还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许言摇摇头,道:“从那天过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像班长一样,绝不丢下任何一个战友!如果这时候我弃你而去,就算是让我通过考核,就算是让我赢了跟司徒远的赌约又如何?班长会看不起我,我自己也会唾弃我自己!”
“所以,你不用再劝了,我不会走!”
许言铿锵的话语,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定,在钟茗耳畔回荡。
哎!
钟茗暗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等待着特战队员的救援。
如此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周围有动静传来,许言警惕的看去,正看到菜花蛇带人赶来,他连忙跳出去挥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