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彤吃的药物里,有安眠镇定成分,她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甫一醒来,她便敏锐的感觉到床前有两道安稳的呼吸声,以及轻轻的翻动纸张的声音。
苏长青一定要在苏若彤床前呆着,守着她的宝贝女儿,不肯出去,苏若彤一刻不醒来,他一刻就离不开她跟前。
陶羡也不知道这家是怎么养成这样奇怪的父女关系的。但现在苏氏改造必须尽快开始,他也只好客随主便,和苏长青一起在苏若彤闺房里办公。
这种感觉,真是怪的不能再怪了!陶羡活了这么大,也算是见了回新鲜的。
苏若彤一翻身,本来心思就不在文件上的苏长青立刻站起身,关切的看过去。
这一觉苏若彤睡得很好,她早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还被喂了一次药,烧已经退了,但小脸还是呈现缺血的惨白色,却是一时半会儿养不回来的。
“彤彤,你感觉好点儿了么,我让吴妈熬了粥。”苏长青问道。
“嗯!”苏若彤发出一个细细的鼻音,想要跳下床,硬是被苏长青摁住了。
“你不要再下地,医生说,起码过两个礼拜,你才可以自由活动。”苏长青说道。他一边说,一边从床边拿起一只大靠垫,放在床头,让苏若彤好舒舒服服的靠着。虽然表情还是挺严肃的样子,不过动作却是温柔极了。
因为这具身体意想不到的脆弱,苏若彤倒是没有跟苏长青争辩,她怕自己再折腾出什么好歹,乖乖的躺在大大的靠枕上。
陶羡咳嗽一声:“苏叔,既然苏小姐已经醒了,我们去书房办公吧,别打搅她休息。”
苏长青点点头,还不忘回头嘱咐苏若彤:“我叫吴妈过来,在你屋里看着你,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叫她把平板电脑给你玩。”
昨天苏若彤忽然又病倒,叫因为发现苏若彤有那么一手好厨艺而沾沾自喜的苏长青冷静下来。
他仔细思考一下,苏若彤会做饭不假,可是不见得她就喜欢做。若她真的喜欢做饭,那早就做了,不用等到昨天,虽然以前她读书忙,可也不是没有下厨的机会。
以前苏若彤闲着的时候都干什么呢?似乎跟别的小姑娘都差不多,爱玩玩电脑,摆弄摆弄手机,尽管学业重,不太有时间逛街,但隔三差五还是会买不少小玩意儿回来的。
苏长青和陶羡出去后,吴妈走进门,一看见苏若彤那张惨白的小脸,赶紧道:“小姐,你要不要现在吃饭。”
“我要洗漱!”苏若彤说道。
“好!”吴妈还以为苏若彤嫌睡得久了嘴巴不舒服,只要刷牙洗脸,去端了个小盆,拿了毛巾和牙刷过来。没想到她朝被窝里一躲,窸窸窣窣的开始脱衣服,原来她说的洗漱,竟然是要全身擦洗。
吴妈劝了几句,苏若彤根本不听。她可受不了身上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清洁,床上不能沐浴,但擦洗总是行的吧?
这么闹了一通,苏若彤的床单被罩湿了一块儿一块儿的,吴妈只能把她床上的东西连床垫到枕头全都换了一遍。
苏长青交代了苏若彤不能下地,她就真的不下地,为了方便配合吴妈铺床,她一会儿从床头扑到床尾,一会儿再从床尾扑到床头,这一通折腾,比下地还麻烦呢。
终于拾掇好了床,吴妈满头大汗,去楼下端来了一碗熬得稠稠的白粥,还有一碗猪肝面线。
苏若彤尝了一口猪肝面线,就把它放下了,一口不肯再碰,只喝白粥。
吴妈满脸愁容。这猪肝面线可是她的压箱底手艺之一了,那面线煮的糊糊的,香喷喷的,上头点几滴麻油,加上猪肝的那个味儿,下饭的不得了,只是闻闻就胃口大开!她还记得以前她家阿弟小时候生病了,每次都点名要吃她做的猪肝面线,有次为了要吃这个,还装不舒服呢!
她在旁边劝着:“小姐,你不爱吃面,好歹吃两口猪肝,喝两口汤吧,这个是补血的,对你身子好。”
那猪肝面线是吴妈做的,苏若彤怎么吃得下,她想了想,问吴妈:“家里还有别人会做饭么?”
查理大厨昨晚借宿,但他但是个很积极的人,昨天跟苏长青谈过要跳槽,今天早上七点就起来,到苏氏餐饮光荣上岗。现在家里有的人,除开“抱病在床”的苏若彤,不过是吴妈、苏长青和陶羡三个人。
苏若彤不肯吃吴妈做的饭,但苏长青那手艺,还不如吴妈呢,吴妈想了想,道:“我去问问陶先生。”
这几天吴妈没少和陶羡说话,她嘴碎,爱聊,陶羡也很捧场,跟着她的话风走,两人之间聊来聊去,说得最多的除了苏若彤,就是家务了。陶羡的嘴那么刁,念得吃饭经一套一套,古往今来的吃的,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想必做饭也一定很棒。
因为陶羡主动拉动关系,称呼苏长青为苏叔,以子侄辈的身份住在家里,吴妈就真当陶羡是苏家亲戚了。她很自来熟,想着苏若彤病了,想吃口好的,叫陶羡展示下厨艺,似乎并不怎么奇怪,便扭身去了书房。
“陶先生,我们小姐病了,想吃口好的,我做的猪肝面线,她一口不碰,这病人只喝粥怎么行呢!要不,你给露一手?”吴妈说道。
陶羡的脸色一僵,不吭声。苏长青还以为是陶羡不高兴了呢,心中埋怨吴妈没有眼力劲儿,道:“陶先生是客人,怎么能叫客人下厨。你问问彤彤,有什么想吃的,叫个外卖……不行,外卖没营养,打电话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