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被于曼身上的那个恶鬼下的阴气缠身,那个时候晒不得太阳,回家的时候直接把沐雪吓跑了魂,后面去找王师傅的时候在奶奶的坟头上看到一个游魂,那个被我身上的阴气吸引的游魂幻化成奶奶的样子想要把我拉过去,是王师傅用竹子枝和咒骂声把那个阴魂赶走,并且帮我缓解了身上阴气。
就因为这一次,王师傅惹上了这个阴魂。正如他所说,他对付上真正的阴魂,也是束手无策。不过王师傅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他白天出门,天还没黑就回家,靠着房门口那三张符让那个阴魂无法靠近他。
可是就在两天前,王师傅去给隔壁村一个办白喜事的人家送纸扎人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家人会把灵堂设在堂屋隔壁一间封闭的房间里。而那个一直缠着他的那个阴魂,刚好就躲在那个灵堂里面偷食贡品。
当王师傅把纸扎人搬进去的时候,正好被那个阴魂抓到机会,它毫不犹豫的扑了王师傅的身,这积怨一年的扑身,让王师傅昏迷了两天,直到今天中午,撒完怨气的那个阴魂才离开了王师傅的身体。
王师傅醒来之后回到了家的时候,那长明灯已经熄灭了。那个恶鬼也已经出来了,只不过那个恶鬼被阵法镇压了三十年,能力已经大大的下降了。不过即使这样,也如铁蛋说的那样,我可能也打不过他,更加不要说只是懂点皮毛的王师傅了。
王师傅想阻止,反而被逼出了命魂。好在我来的比较及时,如果这个恶鬼带着王师傅的肉身跑出去超过半个时辰,那这命魂想回体就很难了。
“王师傅,之前我奶奶坟头上的那个阴魂为什么不找本地的师傅处理一下呢,隔壁县好像也有几个做这一行的师父啊。”我疑惑的问道。
王师傅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知道那么几个,但是我不能离开啊,而且也没有人肯替我办事跑腿,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电话!再说我也不怕它,我想着等它自己想明白了自己就会走的。而且它对我生活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呃...”王师傅也真是实诚,我竟然无言以对。虽然说那只是个普通的游魂,可是被于曼身上那个恶鬼影响过后,怨气变得很重,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放弃这种怨念显然是不现实的。
“王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个恶鬼虽然说能力大减,但是如果放纵它的话,必然会为作乱吧?”我表情凝重的说道。这个恶鬼如果无害的话,绝对不会被那个前辈花这么大的代价镇压在下面,现在它跑了,肯定要找到它打散才行。
王师傅皱了皱眉眉头,活动了一下身体爬起身下了床,他走到衣柜靠墙的那个位置,拉开了那个衣柜门并且钻了进去。
“刘匕,你进来一下。”王师傅的声音从衣柜里面传来出来。
这个衣柜里面居然还有暗格,怪不得这面墙要依山体而建,嵌入山坡中,原来里面别有洞天,我开始还以为那个镇压阵法在地基下面,而且我也没看到那个特制的油灯,现在有了这个暗格,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我闪身钻了进去,才发现里面不是一个小暗格,而是一个将近十平米的石室,石室的墙壁被涂了一层白色的石灰,石灰上又用朱砂画了八个很大的困魂符。由于石室的墙壁不是很平整,似乎修缮了很多次。符画的也很曲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地上也很多尘,还有几个油桶,里面应该都是煤油。
一盏特制的煤油灯摆在最中间,煤油灯的灯芯很粗,灯口像一个盆小型的脸盆一样,做工也很粗糙,不过那个时候的条件很差,做的粗糙倒也正常。
整个石室,除了那个入口和一个直径不到十公分的通风口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出去。而那个通风口正好对着东边,早上的太阳可以直射进来。
最惹人注目的是进来石室正对的面墙上,中间有一块很大的木板,木板上居然有一副呈大字型的完整骸骨!!!
这副骸骨被九根长长的木钉钉在了那块木板上,四肢上各有两根,最中间的一根很长很粗,直接穿过了胸膛,卡在了肋骨中间。
“这......”我隐约猜到了这副骸骨是谁的了。
王师傅嗯了一声,然后朝着人骨磕了三个头,王师傅的这个举动让我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这副骸骨肯定是王师傅的师父,那个老道士的!
“嗯”王师傅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他说道:“这副骸骨是我师父的,当初封印那个恶鬼的时候,我师父用自己的肉身做了附载体,强行把那个恶鬼引到自己的肉身并且用法门封住,最后由我用桃木钉一颗一颗的钉在遗体上。。。。。。”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不敢想,别说是师父了,就算是个普通人,也未必下来了手。我想象不到王师傅当初做这件事情到底忍受了多少煎熬苦楚。这三十年来他又抗过了多少艰辛,每天晚来添加煤油的时候,他都要面对自己师父那惨不忍睹的遗体,从完整到腐烂慢慢变成一具白骨。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又是怎么过来的?这些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默不作声的走到那个老前辈面前,他的无私让我动容,他为了封印这个恶鬼付出了所有,连遗体都要被钉在木板上四十年,人死讲究入土为安,这不是对灵魂的救赎,而是对遗体的尊重,而这种最起码的尊重它都得不到。
一副骸骨,几多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