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疑点有二,其一,从焦尸尸骨的折断痕迹来看,喉骨断裂,切口整齐,可见是有人一刀封喉,可是现场用酒醋泼地之后却并未现出血迹;其二,死者口中没有沾染任何烟尘,但是若是人遇到大火,必然慌张,定会开口呼救,如此一来,必然会把烟尘吸入口中,但是只有一种人不会如此,那就是死人。”
杨知州看着年龄不大但是说话准备老道的李墨紫:“小公子的意思是,是有人杀人灭口后,移尸此处?”
“没错。”李墨紫颔首,从现场走出来,摘下手套,吐出舌下含着的姜片才道:“杨大人,接下来你可要好好排查了,这几日有谁约过公主出门,又有谁有动机要杀公主。毕竟公主一死,可不只是药王谷内斗的事情了,而是朝廷与药王谷对峙。”
杨知州严肃了面色:“我会仔细排查。”杨知州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谁屡次三番的在他耳边提及药王谷三个字,他记得很清楚,现在就差证据了。
两人正说着,远远便看到李长青坐着马车匆匆赶来,一张脸早已灰白。
“这是我娘?”李长青的声音有些发抖,李墨紫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点了头,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她明白。
“你爹爹呢?”李墨紫问道。
李长青摇着头跪下来:“爹爹大病,如今已经动弹不得。”
李墨紫疑惑,还有药王谷治不了的病?只怕不是病,是伤。
“杨知州,凶手可是我药王谷的人?”李长青虚弱问道。
“不知道……”
“不是!”李墨紫直接否认,杨知州疑惑的看过来,李墨紫却坚定道:“凶手是想挑拨你们和朝廷的人,你回去好好想想,药王谷的内斗究竟由什么而起。”
李长青的手死死握紧:“因为近来本地知县说朝廷发现药王谷进贡的药材有问题,要药王谷交出负责人来。”
“那你觉得可有问题?”李墨紫问道。
李长青目色茫然:“我不知道。”
见李长青如此,知道他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亲爹亲娘现在都出了事,药王谷也是岌岌可危,若是还能淡定如常,怕很难做到:“那你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想到了什么,可以来找我。”李墨紫说完便准备离开,李长青忽然问道:“你是谁?”
李墨紫一愣,倒是杨知州上前解释了:“他是本官同僚,李公子,尸体已经查验完了,你早些回去安葬了吧。”
李墨紫这才离开,不过寒风似乎又大了些,玲珑直接把身上的北风裹得紧紧的,看着李墨紫沉思的样子,问道:“阿紫,你是不是在担心王爷呢?”
李墨紫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还没说话,后面的杨知州便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还没请教小公子大名。”
看着谦虚的杨知州,李墨紫想叶北辞那未婚妻该也是极好的:“在下白墨。”
杨知州点点头:“白先生与我去一旁的茶楼坐坐吧。”
李墨紫见杨知州分明还有别的话要说,便点点头,与他一起去了茶楼。
上了茶楼的雅间,因为点了炭火盆子,玲珑便舒服的搓了搓手:“阿紫……不是,公子,我去下面叫些吃食来。”
李墨紫颔首,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李墨紫和杨知州。
杨知州看着李墨紫稍显年轻的脸,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白先生的验尸之术比本官也高了不少。”
“只是查验的尸体比较多而已。”她自小跟着爹爹跑,也有十多年了,虽然杨知州上任的年份不少,但他亲自检验过的尸体却不一定有自己多。
杨知州摇摇头,忽然道:“除了那柄匕首,白先生应该还有别的方法确认尸首吧,不然仅仅凭借一把匕首岂不是太草率了?”
李墨紫想到此处,微微皱眉:“昨天便听说有人被活活烧死,就算知县不知道那是公主别院,也没有让尸体就躺在那里不搬走的原因,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等着别人来查看这具尸体,只有公主的尸体才会让人心有忌惮,而且不是有人说,曾见过公主入府么。人证物证俱在,原本我也只是猜测那可能是公主的尸体,但是今天跟大人一起查案的时候,好像知县大人一直没来,对吗?”
杨知州看着李墨紫:“你怀疑知县也……”
“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不敢下定论,我对这里并不熟悉,但是想来杨大人定会知道。”李墨紫道,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到底是谁非要挑拨药王谷和朝廷?
“哎,前段时间言楚公主来的时候,薄暮公主还欢喜的邀了知县过来一起招待,如今我倒希望这知县真的只是糊涂而已……”
“等等。”李墨紫严肃起面色来:“你说前段时间越言楚来过?”
杨知州一怔:“是啊,言楚公主游访过来,还进了药王谷替皇上取了药,这事儿当时本官也知道。”
李墨紫忽然明白了什么,却猛地站起来:“不好,杨大人,我们快去知县府!”
杨知州皱眉:“白先生,何事这么着急?”
李墨紫看着杨知州:“死人的事!”说完便疾步往外而去。
几人到了知县府的时候,府内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的还躺了几具穿着黑衣手里拿刀的尸体。
杨知州马上命衙役封锁了现场,李墨紫疾步往里面寻去,可里面除了被杀的丫环小厮,并没有看到知县大人。
“这、这……”杨知州面色微白:“究竟是何人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