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和父亲之间的代沟很深,这一点在童少天的身上似乎并没有这样深刻的体现,
或许我和童少天走的不近,也许还没有觉得如何吧,
“别这样,有亲人在身边是件幸福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劝他放弃对自己亲人的仇恨,可我希望他远离不开心的过往,
顾长风侧过身来,扶着我的肩膀,认真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目前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不光是我,你不也是如此吗,”
他把我扯入了怀中,抱住了我,把头埋进了我的颈间,这一刻的他显得好脆弱好不堪一击,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环抱住他,就让他那样抱着我,安静的度过这脆弱的一刻,
就像他说的那样,很多事情不是轻易地说放下就放下的,
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顾伦给他的压力,顾明城不顾手足之情的敌意,还有来自各方亦敌亦友的威胁,
虽然他年纪很轻,可是他没有凭借着父亲,而是靠着自己努力地撑到了今天,表面风光的背后是他辛勤付出的成果和无助的孤独,喜悦有凯哥他们一起分享,而孤独只有他自己一人承担了,
那天我们抱在一起呆了很久,我没有安慰他,只是那样陪在他身边,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但那些只是我想的而已,
那天晚上凯哥来了,带来了一大堆的文件,顾长风黑着脸皮笑肉不笑的抽搐着嘴角,指着那堆东西问:“这是什么,”
“哦,顾先生已经委托了律师,交接好了相应的手续,现如今各大部门都已经是少爷您的了,这是各地子公司递交上来的明年上半年的预案,都需要您亲自审批才行,”凯哥十分认真地汇报着,就像没看到顾长风脸色难看一样,
顾长风摸了下鼻头,靠在沙发上扫了眼那些文件,似乎找到了新的打击目标,不再犯愁而是笑着说:“连凯,你最近好像一直都挺闲的,”
“额,少爷,您也知道阿佳再有几个月就生了,我帮你打下手处理事情就可以了,委以重任的活不如交给别人,今生跟您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看他就不错,”凯哥似乎看出了顾长风故意算计他,立即把阿佳搬出来当托词,扯出了今生做挡箭牌,
“你现在是我的助手,是不是不该找托词啊,”顾长风笑的很好看,很和气,明明是好言好语,却设好了圈套,等着凯哥往里跳,
凯哥苦着脸,硬着头皮不敢再反驳了,也没有在找别的话题推脱,来到茶几旁,抱起了一般的文件,留下了少许的部分,认真的说:“剩下的是今年需要处理的,真的需要您签字的,这些,我拿回去处理,整理出来后再让你审批,”
“还有,我得到消息,盛世那边出了状况,听说大少爷的手下在场子里玩过了头,出了人命了,他这段时间不在,我们要不要……”
“不必,盛世已经不属于我了,这烂摊子不值得我来收拾,”顾长风捡起了一份文件扫了眼内容,使了个眼色给我,
我看他盯着桌上的笔,立即拿过来给他,被他调戏的掐了下脸颊,害羞的低下了头,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点到为止,而是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场子里出人命的事情暂时压住了吗,”
“目前也只有我们安排在内部的人知道消息,少爷的意思是……”
“别问我,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我只管听消息,”拔下笔帽,在那份资料上华丽的签上了他的名字,
我从旁都看在眼里,除了觉得够阴险,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这段看似平凡的对话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够年纪轻轻的就能立足黑白两道这么多年了,从小狐狸磨练成老狐狸,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只不过几句谈话就把一个大型娱乐场所的命运给决定了,他不帮忙也不回收,而是要落井下石,
就这样,好不容易按压下去的很有可能不了了之的事情,竟然在第二天就上了电视的头条,死者的家属闹到了门口,被当时来采访的记者刚好录了下来,
顾长风只是淡淡的瞥了眼电视的新闻,打了个哈欠低头继续做事,没有丝毫的关注,不过脸上却浮现出奸计得逞的笑意,
这时,沉默了两天的手机响了起来,
它就被我那样放在了顾长风的办公桌上,只要他抬眼就能够看到是谁打来的,果然见他瞥了眼,不动声色的又收回了视线,继续工作,
我觉得他这样平静反而有些可怕,关上了电视唯唯诺诺的走过去,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有些犯愁的拿起电话犹豫要不要挂掉,
“他昨天就来过电话了,不过我关了静音,把通话记录也顺手删了,”
删了,他还会干出这样无聊的事情,
瞧我没有接电话,他又说:“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这样犹豫,”
我立即否认,直接当着他的面接通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边传来了童少天关心的声音:“看来是恢复了,不然顾长风也不会让你接电话的,”
房间里很静,童少天说什么,顾长风都能听得到,他的手依旧不停地在那些资料上签着大名,根本没有抬起头的意思,
“我也没有想到我能活着,对不起童少,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有惊无险,”
到现在我还是多少因为那天发生的事情而后怕,听到他这样安慰,我也笑着回答了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