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芳姐>第98章 沉淀

我弟在家昏沉睡了几天后,又像没事人一般,又去了厂子里。

我瞅着贵,心里头恍恍惚惚的,想说啥,可又不敢说。

家里,就我和贵俩人,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说话,可是难熬。早上我煮粥的时候,我也懊恼。我在饭桌上放上我弟爱吃的酱油蘸蛋、小葱拌豆腐、咸鸭蛋、油条,就寻思:就为了飙哥,我和贵就这样了?这多别扭啊,不管咋样,都要疏通。

晚上贵回来,我熬不住,上前就笑:“贵啊,姐给你做了萝卜饭,特地给你熬的猪油。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我弟听了,也不搭理我,就点了个头。

我看他坐下了,就又笑:“贵,越灵不在她,你想不?想,姐去接回来。”

我弟就点头,但马上又摇头。

“贵,和姐说句话中不?”

我弟终于拿眼看我了,他停下手里的筷子,目无表情道:“你说,我听着。”

我讷讷地看着他。

我自说自唱,也没啥意思啊。

我弟扒拉完了一碗萝卜饭,嘴上油油的,也不抹下嘴。他坐到饭桌旁的小凳上,离我远一些,拿着镰刀就开始瓦芋头上的糙皮。我说我来干。

但我弟不让。说非得手里做点事才行,不然心空。

我弟说他心空。

好在,他开口了。“姐,你和令狐飙到底是咋认识的?”他说到底是咋样,他得问清楚。

贵问我话,我当然要回。

我就叹了气,告诉贵,说这事儿吧,要从咱家房子被扒拉了那一天算起。我也搬了一个小凳,在贵的对面坐下,帮着收拾地上的残渣。

本来,我不想说我被人lún_jiān的事的,但不说这个,以后的事,连不起来。我奶已经不在了,我的事儿,她一直是稀里糊涂的,到死也没弄清楚,我神出鬼没的那些天,都干了啥,我和飙哥到底又是啥关系。

但我经历的,我终须要说出来。贵是我的亲人,我不打算瞒他。也该到了说了时候了。

……

我记得我慢慢悠悠的,说了一个晚上,从六点到晚上十点。

贵听得入神,手被镰刀割破了,也没觉得半点疼。他眼睛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直往地下掉。他的声音也哽咽了。

他握住我的手,眼里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姐啊,我不知道你遭了这么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我弟说不下去了。

他说他不糊涂,说他不懂事,说没帮我分担,只知道逼着我,顺他自己的心。

我弟还是淌眼泪,我就给他拿纸巾,说这不都过去了么,还哭啥哭!

我弟擦擦眼泪,说他心里堵得慌。我就给他倒水。

说着我自己的故事,我却像个没事儿一样,倒是弄的贵不自在了,我就有点怨自己说的太细致。早知这样,三言两语地带过去奥格……,不就行了么?

我弟喝了水。我们将话题终于扯到飙哥身上了。这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身份这样复杂。”我弟皱着眉,像在沉思。

我说我至今也没清楚他的全部来历。

“那你不问?”

“问了也白问。”

“但你知道的也不少。”

“那是。”

“真的……喜欢令狐飙?”我弟抽鼻子。

我坦白地告诉他,反正见不着了,就心慌,就想,晚上做梦也是。

我弟一字一句听着,抱着胳膊,让身子保持平衡。他对着我苦笑了一下:“姐,你有必要这样形容吗?我听了,不舒服。”

我就说,奶不在了,家里就剩你一人,我这将你当做亲人,所以才倒豆子一样都倒了出来。要是我还有啥瞒住了不说的,你以后知道了,一定又要说我骗你。

我弟就咬牙,他盯着我:“姐,你这样,是在绝我的路。”

他的眼睛里透出的不是绝望和恼怒,更多的是顽皮和嫉妒。就像小时候,他和灵吵架了,我总是偏袒灵,骂他。

我懂我弟说的。“贵,反正姐全都说了。好的,不好的。难受的,开心的。和飙哥……一开始,我压根没想到,但事情就那样了。所以,贵啊,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不知道,以后会遇上啥事,会瞅见啥人……后面的路,根本就是黑的……”

他听了,沉默地看着我。忽然,他一下站了起来,蹭蹭蹭地上了楼。我不知道他要干啥。

但很快,他就下来了。贵的手里捏了一张支票。他告诉我,说这钱,得赶紧还给他,趁他还在青市。

我说天晚了,不如明天再去。

贵说再晚都要还。

我不放心,就说我也跟着。

我弟就回了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一人去。”

我一听,想想就算了。或许,他和飙哥还有啥话要说。我弟和飙哥……一向很谈得来。

晚上十点半,我弟骑上摩托,揣着那张五十万的支票,真的去找飙哥了。他知道飙哥的住处。

我抱着胳膊,看着外面繁星朗月的,我弟骑上一小段瞎路,就是镇子上新浇的大马路了,路边有路灯,我不担心啥。

到了城里,更是灯火通明了。

我的心,就有点悠悠然。我弟似乎放下来了,虽然他啥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出来。

我瞅着天上,月亮真大,星星真亮。不是我吹,十几年前,我们青市没有搞啥开发区什么新城区之前,那环境是相当好。河里的水碧澄碧澄的,清的能看见水底的小蝌蚪。天空是碧蓝碧蓝的,一到中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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