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黔稍感意外,道:“再喊啊,喊得李亦杰他们闻声赶来,帮咱们一起找。反正人多了好办事,对不对?”程嘉璇一怔,脸上微微发红,却也不知说什么道歉为好,讪然一笑。
陆黔叹了口气,道:“急什么?我也没说怀疑你。要辨别言语真伪,还难不倒我。不过你再大声嚷嚷,万一给李亦杰他们听到了,还以为…;…;咳…;…;咳…;…;像你这么到处乱挖,也不是办法,倒是先想想看,那秘道周围有什么记号没有?”
程嘉璇道:“这是秘道啊,目的就是掩盖的谁也瞧不出来,怎会再做记号留给后人?就像是你锁起来的秘密,难道会把钥匙挂在胸前,到处招摇过市?”
陆黔冷笑一声,道:“真笨,那是要瞒过别人,断无连自己也找不出来之理,否则他也不用特意藏了,直接仍掉就是。你再想想,这附近有什么可疑的?即使到处都是杂草,也必能从这堆草中找出值得疑虑之处。”
程嘉璇茅塞顿开,道:“正是如此!哎,你可真聪明。”陆黔冷哼道:“我看是你太笨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屁大点小孩子,办事就是不牢靠。第一个挖出这秘道的是谁?”
程嘉璇淡淡一笑,道:“那是胡为了。他在地宫中历经九死一生,最终在冥殿中找到这条生路,是从内至外寻出来的。他以前是韵贵妃娘娘的侍卫,进宫办事前是盗墓出身,常在村子里领人倒几个小斗,维持生计,日子也是过得苦巴巴的。”
陆黔道:“不用你介绍,我认得那小子。说他第一次是由内至外,也还说得过去,但他后来带韵贵妃下去,总该从外头扒了。他既是个专司摸金校尉的,该有一点独门技艺,对古墓比自己家还了解些,怎么也没找到索命斩?按理说在韵贵妃面前邀功,这是最好的机会。”
程嘉璇抿嘴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你该去问他才是。”陆黔见她笑容里大有讥嘲之意,道:“你以为我不敢?说起来,这小子倒是很久不见了,要去哪里找他?”
程嘉璇微笑道:“阎罗殿。他在冥殿里为取出与玉盒融为一体的断魂泪----谁知那盒上另有阴毒机关----不慎被毒箭射中,当场毙命。死后七孔流血,身子迅速腐烂成一具白骨,眼洞鼻孔里还不断有蛆虫爬出,那模样可真吓人,我看他八成是要变成僵尸了。听说人的灵魂会保有死时形态,你要去问他,就也得先变成他的同类才成。”
陆黔虽是迅速看出程嘉璇戏弄之意,但此前毕竟是被她耍了,这在自己可是奇耻大辱。握紧拳头在她脑袋上一砸,道:“不长进的小丫头片子,你也学会整人了?”
程嘉璇笑道:“我就是因为太长进,才能整得到你。以后可不许说我又笨又没用啦,否则给我这种人整,你又算什么?好了,别板着一张脸了,有那么好气么?反正你以前也常常整我,算我还你一报,咱两个一来一往,也就扯平了。”
陆黔还是第一次败在程嘉璇手里,没想她看似安安静静的,耍起人来也是毫不含糊,倒有些先前与楚梦琳同行时的愉悦。忍着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深藏不露。这倒让我想到了一句俗语。”故意停口不说,果然程嘉璇熬不住,追问道:“什么俗语?你可别吊人胃口。”陆黔道:“会咬人的狗,通常是不叫的。”
程嘉璇对此还是好笑居多,虽已极力隐忍,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自是无法再还口。只专心寻找线索,这一回她换了种策略,不再将枯草乱翻乱扒,却是留心观察,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果真是看出了些不寻常来,有一小摊地面草根颜色偏暗,与周围杂草有些不同。
程嘉璇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唯恐稍一挪动就漏脱了位置,一边小步小步的挪到近前,轻轻拨开乱草。只见地面上留着两块污迹,年深日久,颜色褪淡,业已渗入泥土极深。但细看形状,与鞋子脚掌一带的半圆弧形十分相近。
若说真是脚印,两边的深浅程度却又大是不同。按说常人走路,绝没可能留下这等印记。但凡事皆有特例,程嘉璇一念及此,心念电转,想起当年胡为在冥殿中身份揭穿,被楚梦琳击落的石块砸断了一条腿,这些事都是其后断断续续的听来,但如结合深想,确能与现状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