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王府,福亲王也算得涵养极好,或是足能耐得住性子,先请来位大夫给平若瑜治病。那大夫沉吟许久,也说了番这位姑娘伤势颇重,大耗真元等言,随后请人取来纸笔,一面埋头寻思,顾自开起了药方。他每开一味药,平庄主都要在旁询问良久,直至将成分药效彻底弄清为止。
福亲王与上官耀华站在房中偏角,远远向床头遥望。直过得好一会,福亲王才道“耀华,此前本王交给你办什么任务来着你再给我重复一遍。”声音就如冰窖中现成的冰块,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上官耀华毅然与他对视,道“孩儿知错了便罢,想必您也是一清二楚,又何必再无谓重复,多此一举”福亲王道“本王吩咐你什么事,没有那许多理由好讲让你自行重复,才能认清自己真正的使命为何,不会成日里浑浑噩噩,尽将些无关紧要之事置于首位”
上官耀华心下虽极是不服,逼不得已,道“您命我到沙漠蛮荒之地,寻找传世之宝赤砂珠,赠与李盟主,作为平家庄小姐的聘礼,便于大清收伏四大家族。”
福亲王冷哼道“说得很好哇那你问问自己,你又在做些什么赤砂珠还没有找到,却尽跟着那些个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士厮混在一处,简直是自甘堕落”说话时未曾压低嗓音,摆明了是指平庄主父女。甚至以为他二人身份不足为虑,即使听到,也无关紧要,反该知趣离开才是。
上官耀华吞了吞口水,道“义父,您现在责罚于我,孩儿无话可说。但或许在您知道真相后,反会来夸奖我也说不定。实因我找不到线索,正一筹莫展之时,遇到了那位姑娘。她说自己知道赤砂珠的下落,带我前往。后来她受了重伤,我自然不能抛下她不管,何况赤砂珠还须得着落在她身上,依着义父您的教导,小不忍则乱大谋,切不可因小失大。”
福亲王微微冷笑,道“在你眼里,分得清轻重缓急么何者为大那赤砂珠是不世出的宝物,以她这一个小小女娃子,空口白话一句,你就当真信她你知道她究竟是何企图现在受了伤,半死不活,还想赖上了我王府难道连她请大夫的花销,还要算在本王头上不成此事你让他们自去解决,本王不是善心大发的财主,我连一个铜板都不会出你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不知”
上官耀华心头忽生一计,假做漫不经心,道“闲谈间偶有提及,听说她是什么四大家族平家庄的小姐,自幼生得美貌,求亲者络绎不绝,不胜其烦。她就想出以赤砂珠为名,搪塞那些个有勇无谋之辈的法子。至于她的身份么,虽说算得世家之后,但同义父您堂堂的王爷,又是皇亲贵戚相比,那可实在是不值一提了。故此孩儿未曾向您详禀。”
福亲王怔了怔,道“你此话当真”上官耀华表情极是无辜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我骗您做什么平家大小姐受了伤,孩儿怎能见死不救拼着被义父责罚,可也不能让她有个好歹。”
福亲王又气又急,最终转为哭笑不得,道“你你这个臭小子,倒是学得愈发坏了啊怎地却不早说”
等不及多言,转身奔回床头,正赶上那大夫起身,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处方交给平庄主,叮嘱道“令爱伤势非同等闲,在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唯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依着我这张方子,每日里抓药给她,不可间断。一月之内,如果她能撑过来,性命总算得以保全,但筋骨脾脏损伤,究竟非同小可。她该是自幼习武的吧这以后却不可过于劳累,也不能再与人动武,否则,只怕旧伤仍要复发。唉,年纪轻轻,着实可怜至于价钱么”
此时福亲王从旁迎上,道“有劳大夫,不知这药方须得多少银两全记在本王账上便是就算是大罗金丹,能治好平侄女的病,本王也付了”
那大夫一怔,诚惶诚恐,道“王爷这是说哪里话来您请草民为您的贵客看病,便是瞧得起草民,那也是草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怎敢要王爷破费今后王爷再有吩咐,草民定然随传随到”说着连行大礼。福亲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倒是个伶俐人,今后本王如有任务交待,大可优先一步考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