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李亦杰要是另有选择,可绝不会去做这个“内鬼”。如此背叛沈世韵与顺治,却还是利用着他两人的信任,心头总存着疙瘩。南宫雪挽住了他手臂,道“师兄,我也随你一起去。”
李亦杰明知此去凶险,前途未卜,给沈世韵看到两人同行,又不知生出何等醋意,刚想脱口拒绝,但想南宫雪一路上跟着自己,几乎从未答应过她多少请求。从来是在她的妥协中,维持自己“当家作主”的地位,对她可说是极不公平,心下便也软了。
再一转念细想,江冽尘对南宫雪恨之入骨,屡次设法杀她,都以失败告终。以他如此争强好胜的心性,必将引之为奇耻大辱,那是或早或晚,非要杀她不可的。真是他有意而为,则天下亦无安全之所,与其将南宫雪交托旁人,倒不如让她跟在自己身边,还可随时留心保护她。
无论如何,自己这一生,已是认定了这个女孩,虽然两人正礼未成,但在彼此心目中,他们就是夫妻。点了点头,道“原庄主,此前我不便出面,就拜托您设法煽风点火,使两方内乱,可好”
原庄主呵呵而笑,道“这可不巧,亦杰,此事就交给雪儿去办。俗话不是常说最毒妇人心么这种挑拨离间之事,交给一个女人去做,才真正是找对了人。我还得先离山一趟,将我那宝贝小子带回来。可别让他一心只想比武,再去草率招惹七煞魔头。你放心,我原某人绝不是临阵退缩的逃兵,等我将翼儿找回来,我们父子二人就一齐加入你的队伍,可也算是多添一分助力。”
李亦杰见商议到此,基本已是定了下来,只得将苦笑咽入肚里,表面还得强自敷衍。
再说玄霜经几名侍卫引领,回入宫中。望着四周琼梁玉宇,金碧辉煌,两步一楼台,三步一琼阁,透不尽的奢华、贵气。
这本应是他从小走惯之处,然而此时此刻,一幕幕看在眼里,却只有透心冰凉的漠然,仿佛自己不过是头一回来到一个陌生所在做客一般。心中运转不停,莫非这一年来的江湖历练已彻底改变了他的心性使他已将自己的定位由皇太子易做魔教的副教主
他是注定要回到皇宫来的,江冽尘也曾说过,等他功成名就之时,就准他回宫,来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但如今感到的种种不适应,却又是从何说起一年,何以能够抹煞五年沿途所见的太监侍卫依然对他毕恭毕敬,但听他们礼称“凌贝勒吉祥”,反倒不及在血煞教中,听下属奉承“副教主千岁”时,来得舒心。
随着众人引领,缓缓踏入乾清宫。目光僵硬的向四周打量,这宫殿并未有多少变化,似乎豪华之气更胜以往。
人处其中,只懂得漫无边际的奢华享受,是否还真能勤于理政怪不得明朝皇帝住在这华贵的紫禁城中,最终个个玩物丧志。然而皇阿玛总该较他们来得明智些为何却不懂引以为戒轻叹口气,道“既然来了,怎不对我说话难道咱们父子之间,当真已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那还真是可悲啊”
顺治果然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身后。玄霜望着装饰豪华的宫殿发呆,他则望着儿子变得陌生的背影发呆。听到他开口说话,初时只当自语,随后一想,话中之意除了自己,还能是向谁说干咳一声,道“你知道朕已来了”
玄霜冷哼道“这一年,您以为我的功夫都是白练的内功造诣到得深处,尽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无人能近我身侧三尺之内要是换做旁人,我早该出手攻击,定要叫他血溅当场。怎么,你不叫侍卫通报,是不愿让他们看到传说中父子重逢,抱头痛哭的场面那我尽可给你保证,他们什么都不会看到。”
顺治叹一口气,向一旁站立护驾的几个侍卫挥了挥手,轻声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