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
我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个音调,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护着腹部。
女医生给了我一个放松的笑容,“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见你半天说不出话,问一下你。”
“来,坐,那你刚刚想问什么问题?”
我在位置上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缓缓的问,“我想问,如果孩子的父亲吸过毒,对他会有影响吗?”
医生听到我的问题她的脸色有些凝重,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会。”
“会,会怎样?”
“吸毒会直接破坏胚盘,引起胎儿血供减少,造成胎儿生长迟缓也有可能畸形。”她看了我一眼,又跟着开口,“建议这个孩子最好流掉。”
“不!”我脸色煞白,猛地站了起来,我慌乱的抓住了她的手,“医生,一定就会变成畸形吗?就没有健康发育的可能?或者,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你先别激动,孕妇是不能总有太大情绪波动的,我是说可能会畸形,可能,有这个几率,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个幸运儿,能完好无损的生下来。”
“也就是说,我的孩子也有希望是健康的对吗?”
“对,你如果一定要生下来,那必须得严格做好孕期检查,得记得做唐氏筛查和四维彩超产前排畸,这样可以明确宝宝在宫内的发育情况。”医生叹了口气,“不过,恕我直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孩子以后不是没机会有了,但一旦这孩子生下来有什么不好的,痛苦的是孩子,得痛苦一生,所以你最好慎重考虑。”
出了医院,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乌云挡住了太阳的光,就像我现在的心情,布满阴霾,我给办公室组长请了个假先回了家。
汪胤铭生怕毒瘾犯的时候我们单独在家他会控制不住伤到我,他每次都会等那真痛苦熬过去了才会回来。
我一个躺到了床上,盯着天花板静躺着呼吸,像他们说的母子感应,我好像真的能感觉到身体里一个小东西在跟随着我一起呼吸,分享着我体内的养分,那种感觉特别奇妙。
可医生的话,却不断得在我耳边回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真的有不好的,痛苦将会伴随孩子一生,要我看着孩子痛苦我做不到,可要我把这个孩子给流了,我觉得我更做不到,他来到这世上已经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了,他都没看过这世界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这何其残忍啊,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我把头蒙进了被子里,痛苦的攥着床单,我必须得快点做出抉择,倘若要扼杀他,那我就一个自己去医院做掉,不能让汪胤铭知道否则他一定会自责,我不想再让汪胤铭跟我承担同样的痛苦,如果非要承担,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
我在房间里躺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我想了很多,我终究怕害了孩子,我前半生过的并不幸福,我知道那种被当成异类集体排挤的滋味,当初我尝尽了苦头,但这些苦,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再经历一次,所以......我做了决定。
那晚汪胤铭回来的很晚,我一直没睡,在等他回来,等他洗好澡上了床,我朝他凑近了过去,“我冷,抱抱我。”
汪胤铭听到我这么说,他紧张的伸手探上了我的额头,“怎么会冷?是不是生病了?”
我摇了摇头,使往汪胤铭怀里钻,“没,就是宫寒,肚子有点冷有点痛,你抱抱我,捂捂我的肚子。”
“以后少碰冷水,少吃冷的,听到没有?之前跟你说从不听,你看现在知道痛了?”汪胤铭把我数落了一通,语气很凌厉,但他手上却把我一把朝他给捞了过去,宽大的手掌贴上了我的肚子,紧紧的捂着。
他手掌的温度,热热的,隔着薄薄的料子把温暖传递给了我小腹,宝宝,你感觉到了没有,这是你爸爸得体温。
我在心里面问着,得不到回答,眼睛干涩得发疼,都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我就会在他面前失控痛哭出来。
不敢再看他,我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得吸了几口气让我的声音尽可能的听起来自然,“碰冷水怪我啊?你的衣服我不洗谁洗?”
“我洗,以后你的衣服也给我放着,我来洗,碗筷以后也放着,都我来洗,行吗?”
“行。”这个时候,他对我越好,我就越难过,我不敢再跟他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哽咽的声音就要露馅了,我把被子扯上来盖住了脑袋,“睡觉了,晚安。”
这件事我瞒了汪胤铭一瞒就瞒了整整一个多星期,在我确定好去医院做人流的日子后,我对汪胤铭说我们公司安排我去外地出差两天就回来,做手术需要人签字,我找了乔初,她陪我一块去了医院。
生怕汪胤铭看出端倪,我跟乔初约在医院门口会和,她看到我后就立刻朝我问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时候,你最需要的应该是他的照顾,你知道流产对一个女人来说伤害多大吗?你怀的是他的种,流产也是为了她,干什么要自己扛?安莹,你是不是傻?”
“我哪里傻,汪胤铭才是最傻的,他为我放弃了太多太多,失去了太多太多,他的人生本应该是光彩万分的,现在因为我变成这样,我又怎么能让他陪我承担这些痛苦。”我无奈的朝乔初扯起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让她别担心我。
乔初直接朝我翻了一个大白眼,“得得得,不说就不说,你别笑了,你这笑的比哭还难看,走吧,进去吧。”
乔初挽着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