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手下的士兵陡然调转枪口,顷刻之后,那道人影就被密集的火力生生撕成了碎片
我在火力停歇的刹那之间腾空而起,往人影的方向猛扑了过去。
当我前脚第一次落地时,头发已经被火烧焦了的薛秀儿却忽然推开盖在身上的瓦砾,从偏殿废墟当中一跃而起,一刻不停地往荒庙后山逃了过去。
我脚下稍稍一顿,立刻杀开脚步。紧咬着对方的身影追了过去:“怎么不藏了?”
薛秀儿一言不发地低头猛跑,我却边追边笑道:“我要是你,就再藏一次试试。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一开始没找到你藏身的地方,不知道你会作何感想?”
“放屁!”薛秀儿脚下的速度丝毫不减。
“其实,我真没找到你。你自以为把所有人都玩弄在掌股之间,自然心高气傲。容不得别人算计自己。”
“我一再指出你计谋中的漏洞,就等于是抽了你的脸。或许,栽在术道巨擘的手里,你不会觉得不甘,因为他们比你强。但是,栽在我这个被你不屑一顾的土匪传人手里,你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统统接受不了。所以,你肯定会有所反应。”
“你咬牙切齿了?还是双拳紧握了?或者,是低声咒骂了?你以为我听不见那些细小的声音,没错,但是排骨听得见。你没发觉,每次都是它先动,我后动吗?”
“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能在同一件事上,上两回当。”
“噗”
薛秀儿脚下一个踉跄之后,嘴里跟着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说的完全都是事实,我本人虽然没有戏弄对手的习惯,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薛秀儿身法之快,我望尘莫及。要是任由着她一路跑下去,用不上多久,我就会再次把对方追丢。
到了那时,我未必就能再把她找出来,只有让她停下,我才有可能出手将其擒拿。
“我杀了你!”薛秀儿怒吼间从袖口当中翻出一把匕首,转身向我扑了过来。
对方恼羞成怒之下情急拼命,我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脚下连滑两步截断对方的退路之后,左手化鹰爪抓向薛秀儿的面孔,右边的袖子被舞成一片黑影。我的右手也从黑影中悄然伸出,笔直地插向薛秀儿的胸口。
“雕虫小技!”薛秀儿冷笑之间,匕首上的冷芒忽然在闪掣跳跃之中诡异地变幻了方位,从我的咽喉挪向我的手腕。脚下连换两步,堵住了我可能移挪的空间,一招两式,狠中带辣。却不是要置我于死地,而是准备割断我的一条手筋。
我与对方近在咫尺,对手宁可拼上硬接我右手一击鹰爪,也要断去我的左臂。不禁令我颇为意外。可是,此时再想变招也已经绝无可能。
我干脆身形不动,用手指抓住袖子盖住自己的半边手掌,左手原路不动地往她的匕首上送了过去。
自从我得到身上这件道袍之后。就一直觉得它是一件护身宝衣,却从来都没有试验过。这一次,我已经避无可避,只能拿它试一试了。
电光火石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在对方匕首的冲击下飞扬而起,手掌也跟着连颤了两下。
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我自己知道,薛秀儿那一刀已经割进了我左手拇指与食指中间的虎口,要不是有道袍为我挡了一下,她那一刀最少也能破开我半张手掌。
饶是道袍为我化去了大半力道,我左手也跟着微微一沉,才猛地夹住了薛秀儿的匕首。
薛秀儿拼命挣扎之间。空出的手掌上又翻出了一把匕首,猛地刺向我的小腹。
我抽身后退之前,右手顺着薛秀儿的脸颊凶猛抓落,不仅把她的一只耳朵生生扯了下来。连带着也抓掉了她脸上一大片血淋淋的皮肉。
薛秀儿的半边面孔已经被我给扯歪向了一边,嘴里却还道:“还给我把耳朵还给我”
女人都对自己的面相异常珍惜,有时,甚至珍惜到了超越生命的程度。
我当时还在跟对手搏杀。并没想到这些,顺手就把那只沾血的耳朵给扔在了地上。
薛秀儿看着落进泥土里的人耳,就像是看到自己难以承受的恐怖景象,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之后。突然尖叫一声,不要命地向我冲了过来,两把匕首幻成一片滔滔如流的荧白光辉,在强烈的纵横力道下卷向了我全身要害。
“找死!”我在一瞬间也动了真怒。
双手同时化作利爪。在千变万化之间向对方手中时隐时现的冷芒反迎了过去。
不是我想跟对方拼命,而是薛秀儿被我伤了面孔之后就已经疯了,完全是为跟我碰撞而碰撞,两把匕首招招不离我的手掌。
或许在她看来,我的手,就跟她的脸一样重要,断了我的双手,才能让我生不如死。才能让她快意恩仇。
我们两人一阵快打快攻之下,数十招一瞬而去,我用道袍包住的手掌虽然没被匕首伤到半分,却也痛彻心腑。每一个关节都在承受着钻心剧痛。
又四十招之后,对方体力耗尽,招式慢了下来,出手也不再像刚才一样招招凌厉。
“杀”薛秀儿大喝一声。奋力出刀直奔我前胸刺来。
“杀”我也在怒喝之间,道袍飞扬,身形迎着闪电般刺向前胸的刀尖忽然暴进。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右手猝抓对方刀柄。往前划过一寸,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薛秀儿右手刀也在急切间移刀三寸,想要自救,却不料自己的手腕直接落在了我突然出现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