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我叫沙罗,沙罗·尼恩。”身穿紫色长袍米黄羽织的老人说。
四周是木质的墙壁,挂满了各种各样风格迥异的画,抽象派画风绘制的原野,线条勾勒极为细腻的贵族夫人像,还有各种神魔用凌厉生猛的笔法被刻画,如同记述了一切传说的浮世绘。
这是坐落在树海一角的山巅上的那栋木屋的屋内,置身其中犹如坐在茂密的丛林里,自然的气息满溢,这里是沙罗的家,这个老太婆似乎对充满自然气息的大森林很感兴趣,桌子上的花瓶里盛满着所有品种的花,每种各有一朵,交错排列在一起,一圈绿草作为镶边插在花朵之间的缝隙中围在外侧,五彩缤纷的表面把瓶体掩盖,倒像是用鲜花制成的拼盘。
而现在,铃就和沙罗隔着桌子相对而坐,她的视线透过艳丽的花束之间的空隙可以清楚的看到沙罗脸上的每一道皱纹,其他的人则是挨着铃坐的,蔡斯蹲坐在一旁,倒是和沙罗距离很近,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以为蔡斯是那位气质非凡的老女士的爱宠,但可惜事实与猜想总是有着很大出入的,铃知道这一人一狼虽然是不同的物种,但地位是相同的,没有贵贱之分,更是以友人相称。
虽说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蔡斯的友人,但还是让众人不能完全放心。,听说她也曾是月夜骑士团的一员,月夜骑士团是什么?那可是即将要面临的敌人,或者说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为己方挂上了侵犯领土的称号而全世界通缉了呢,要是眼前这个人去告个密什么的那就不好了,铃从小就讨厌那些爱打小报告的人,她在学校的时候,那些喜欢向老师打小报告的装乖的家伙她总是不给好眼色的。
“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一个个都很紧张啊,不要把神经绷的那么紧,放轻松。”沙罗说,她面容平静,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笑容很真实,不含一点伪装,她的语气平淡,如同没有一丝风吹过的湖面那样,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正在慈祥又和蔼的和你一起喝着下午茶,共同享受着安逸的时光。
不紧张那才奇怪的吧,铃心说,我们现在就像是一群闯入老虎领地的一群小白兔啊你知道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惶惶不安,我们也没有可以澄清身份的理由,毕竟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劫狱,所以顺带还挂上了偷渡领土的罪名,而现在突然在我们面前冒出来了一个老白兔,老白兔满脸微笑满脸慈爱的对我们打招呼,“不用那么害怕孩子们,我都是这里的常客了,经常和老虎兄弟唠家常,现在大家一起安静下来畅谈一下人生怎么样,还有免费的进口胡萝卜哦。”这种情况才应该称得上是诡异啊,虽然面前这位“老白兔”似乎真的不是那种披上羊皮的老虎,感觉不到她有恶意。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沙罗?”铃愣了一下,在记忆中似乎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名字。
“沙罗·尼恩,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而已。”沙罗说,完全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现,再次报上了名号。
“啊,对了,就是沙罗,”铃突然惊呼,旁边的几位倒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开始琢磨起铃的话中的意思,其实他们也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莱尔他曾经提到过一次你,听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铃又说,她想起来了,想起来初遇蔡斯的那天晚上,后山上发生的一切,他们的谈话中曾经提到过“沙罗”这个名号。
“嗯,我可是把他当亲孙子看的啊。”沙罗笑笑。
“唔,太好了,这样的话应该算的上是盟友了吧。”铃有些激动,既然都已经是攀亲带故认干奶奶的程度了,那就应该好沟通了,对于自己这群初来乍到毫无经验只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怕死精神的少男少女们,有个当地的活标本当协助真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而且从前还入过骑士团,应该也有那么两把刷子,还有对方那满面慈爱像是恨不得把自己也拉去收成乖孙女的表情,对方似乎还是个很喜欢的小孩儿的人?似乎老年人都这样。
总的来说,铃对沙罗的忧虑感去掉了好几分,虽然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但看大家的样子好像也不敌视人家,再说了还有蔡斯在中间站着,不相信沙罗还不相信蔡斯吗?好歹算是恩人与朋友一场嘛,蔡斯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哦错了,是狼。除了霖依旧一脸警惕的摸样,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他就一直冷着脸,像是所有人都欠着他的钱似得,不过这一点还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是自己人中脑子最灵光的,看自己这一副神经大条偶尔脱线的不可靠感,果然能够胜任警卫工作警惕四方以防患于未然的也只有他了。
顺便一提,铃给沙罗定义为“应该也有那么两把刷子”这种程度,只是因为它没有从沙罗的身上感知到强大魔力的起伏。但事实上还是有着差别的,蔡斯对于这点是知道的,沙罗只是强行抑制了体内的魔力,抑制到连铃的超常感知也无法发现,否则以铃的感知力去感受沙罗那原有的魔力量,估计会当场吓倒吧,沙罗动起手来可以做到风起云涌,秒杀再多的铃等人也是轻而易举信手拈来,只是蔡斯知道沙罗不会那么做,或是说她已经不想再去做那么多了。
霖暗地里伸出手把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并且还有向对面那个所谓的“盟友”伸手示好的冲动的铃给拉了回来。
“喂,不要这么容易就降了好不好,我们是来干大事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