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我闻到消毒水的一瞬间,心马上就平静了。
我是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检查的,所以我没什么可害怕的,一切都很顺利,白英凌一直陪着我,不停地询问医生情况。
手术安排在一个小时后,白英凌让我等他,他出去买些东西。
我拉住了他,冷笑道,“不用买什么,不就是卫生巾和纸么,我都带了,你不用折腾了。”
白英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好……
整个手术其实很快,只需要几分钟,只是在等到麻醉的时间耗费了很久,所以整个过程用了半个多小时。
从沉睡到苏醒,我好像睡着了一样,连梦都没做,就这么醒来了。
医生帮我穿好了裤子,白英凌便进来了,他要将我抱出去,我推开了他,“我这不是没死么,你不用这么样。”
白英凌看着我,我大步走出了手术室,我不敢回头看,这一切都将是我永远的噩梦。
难受吗?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我不想跟他说我的感受,其实也没什么疼痛感,只是觉得小腹不太舒服,像是来月经的感觉,刀子我都挨过,这个还真的不算什么,毕竟挨刀子的时候人家没给我打麻醉。
白英凌像个婆娘一样,不停地叮嘱我,医生说的那些禁忌一定要严格遵守,这跟做小月子一样,要是护理得不好,就会影响我一辈子。
我使劲摇晃着头,“我求你别说了行不行?我都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在乎!”
白英凌歉意地看着我,像是他做的孽一样。
我拒绝了吃饭,白英凌便开车将我送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他给我倒了热水,随即又出门买了很多东西,把我的宿舍弄得跟仓库一样。
白英凌看着我,或许是觉得有些心酸,便将脸别了过去,“我给你在酒店包了一个套房,下午保姆过去,你就好好地养身体吧,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白英凌说着,又递给了我一叠钱。
我戏谑地笑问道,“干嘛?这是在赎罪?跟嫖x有什么区别?”
白英凌摇头,不,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我打开了他的手,你现在就走,我也不需要别人照顾,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来骚扰我的话,我真的就会不择手段的,听见没?
白英凌无奈地吼道,那你怎么办?你现在刚刚手术完,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我还有家,我下午就回去,我妈会照顾我。
我撒了个谎,还真的把白英凌骗住了,他要送我回去,我坚持不要他送,说那样的话我妈会怀疑。
白英凌是在拗不过我,于是只好同意了。
子宫里的细胞已经被摘掉了,我整个人也被掏空了一样,万强,我现在跟你彻底无关了,你安心坐牢吧,为了你的爱情而奋斗,谱写一曲壮丽的爱情史诗级的诗歌,挺感人的,呵呵。
我烧掉了那些化验的单据,将对于万强的爱和牵挂,也一把火烧掉了。
我跟叶峰撒谎说,我做了囊尾手术,这个月都不能碰冷水,所以我申请多干些别的活,尽量不接触冷水。
叶峰还真的挺好的,他除了惊讶我忽然之间做了囊尾手术之外,只是叮嘱了我几句,便没有再追问什么,这一关就这么度过去了。
王芳劝我休假,这么拼下去身体会垮的。
我捏着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要把我自己当成一个病人,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村里的女人,生完孩子还可以下地干活,我只是拿掉了一个细胞而已,我用不着把自己当个佛一样供起来,王芳,那一切都结束了,好吗?”
王芳难过地看着我,生气地推了我一把,你啊你,真的是栽了大跟头了!
我仰面狂笑起来,栽了再爬起来就好,我又没傻逼地把孩子生下来,怕什么?没事,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一个月我不能碰冷水,不能喝酒,每天都要喝牛奶,吃一些我平时都不爱吃的补品,我感觉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尽管只有我一个人在照顾我自己,但是那种被关怀的感觉还是让我透不过气。
王芳和余思不停地带我去吃各种肉,说是很补身体,我笑说王芳这是在巴不得我长胖,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会一个劲地让我多吃。
冯彦坤这小子,以专业的角度给我送来了很多东西,给了很多建议,让我别去网吧了,有时间多躺着休息休息,等过了这一个月,他再陪我去打游戏。
我挺欣慰的,爱情跌了跤,友谊依旧万岁。
一月的最后一天,万强一行人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刑,万强作为主犯,被判了三年零五个月,其他人一年到八个月不等。
白英凌打电话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站在青龙山山顶上,吹着寒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三年是什么概念,如果孩子留下来的话,都快三岁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要怎么熬过来?
为了白英英,他甘愿受这些煎熬。
以前也听过很多关于监狱里的传闻,白天在狱警的监督下辛苦工作,晚上回到监狱,要面对的是不为人知的恐怖,尤其是新人,要面对的是一段暗无天日的黑暗岁月。
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万强真的会废了。
不过,这是他愿意的,没人逼他,只要白英英不受罪,让他去挨枪子,他一定也不会说个“不”字。
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街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让我惊醒过来,今天是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