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莲显然底气大是不足,说道:“我就是一个粗苯丫头,哪能跟那些才女们比,再说,我即使有这个心思,却也没这个力啊,平时家中,地里那么多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这么多的闲工夫,用来学这琴棋书画的?”
“哎呀,东家这不是纯粹折腾人么!”她不由又大是抱怨起来。
幽兰又宽慰道:“秀莲姐你别急,事情总是有解决办法的。秀莲姐,你想一想,你马上就是秀才夫人了,哪里还有那么多活要你做的,到时你只管当你的秀才夫人,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不必你亲自动手忙活了。”
“什么秀才夫人,你又胡说八道了。”王秀莲啐了对方一口,又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我可没那般夫人的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可做不到,若是一天没活干,只怕一天都不得舒服的。”
幽兰想了一下,便道:“也罢,我看家里的活秀莲姐可以做做,至于那些地里的活,就不必干了,你家的那几块地,就都租出去让其他人种吧,这样也能省出不少的时间来的。”
王秀莲听了,还要说什么,幽兰又道:“秀莲姐,你要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依着公子的吩咐去做。公子说了,让你以后多读点书,学一点琴棋书画,你若是不听,惹得公子不高兴了,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说是不是。”
王秀莲听了,心中发苦,若是能够选择,她情愿去地里沾一身的泥,也不愿沾惹那什么琴棋书画啊。但东家既然说了,她又该怎么办,她一时在这里纠结犯难起来。
幽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事情还得对方自己想清楚了拿主意。
几天过后,这一天,是江云出外求学启程的日子,知道消息的村人都来送行。
有人得知江云此次出外求学,目的地是那大名鼎鼎的白鹿洞书院,石鼓书院,口中虽然不说,心里大抵是要腹诽一句真傻,真是书呆气的,其实就是江云自己,也觉得自己此行好傻,特别是那个石鼓书院的玉牌被雍覃夫人要回去之后。
不过,他还是决定去试一试门径,虽然也觉得希望渺茫,但即使不成,也当作是一场游历了,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能增长一些见闻阅历不是。
村口的河边,张老汉的船停靠着,将欲启程,送行的人群中,幽兰都哭红了眼,拉着自家公子的衣袖,依依不舍之状溢于言表,直到王秀莲走过来,她才抹了一把眼泪走开了一些。
王秀莲拿着昨晚赶出来的一双新鞋,走到江云近前,把新鞋塞进了对方的书笈中,便身躯一歪,靠在了对方身上,双臂抱住了对方,什么话也没说。
江云没想到,对方会当众作出这般亲昵的动作,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最后想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过了片刻,王秀莲从对方怀中直起身来,轻声问道:“东家,如果,如果秀莲笨,学不会那些琴棋书画,你,你会不会嫌弃人家?”
“不会。”江云回道。
“真的不会,东家不是骗我的?”王秀莲又问。
江云道:“真的不会,不过书还是要多读一些的。”又看向一旁的幽兰,道,“小兰你也是一样,多读点书,读些正经书。”
幽兰吐了吐舌头,道:“公子,你放心,那本射雕英雄传小兰已经看完了,新的一期还没出来,小兰现在就看公子给买的那些书。”
得知消息的严政,周世民,还有曾经的其他“清河七怪”几人也赶来了,对于江云的此举,众人已经无力吐槽了,身为一个声名狼藉的士林败类,连中“小三元”的人物,还梦想着去大名鼎鼎的白鹿洞书院,石鼓书院读书进学,这怎么听都像是一个笑话。。
相信这事若是传出去,又是一个士林中津津乐道的谈资吧,几个人突然有所明悟,也许并不是对方没有这个自知之明,对方这么做,就是为了引来士林更多的关注议论,让他的名声更加的臭名昭著一些?
不是说么,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不管怎么说,人家算是名人了呢,比自己这几个籍籍无名之辈不是好上了千百倍,若是有可能,他们都恨不得那个臭名昭著的人就是自己。
高,实在是高,这一时刻,有所明悟的几个人心中对某人一时都充满了真心的佩服,难怪对方又中了秀才,又闯下偌大的“名声”,也不是全凭侥幸,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啊。
至此几人对某人的此举再没有任何的劝说阻止,人家是去闯下名声的,你要劝说阻止,这不是挡了人家的道,吃力不讨好么。
“平川,一路顺风,倘若能进了白鹿洞书院,别忘了来信知会一声,我等好为平川遥相庆贺啊。”几人心里怀着鄙夷兼佩服的复杂心思,口中说着一些违心的话。
叙话一阵,江云上了船,张老汉解开系着的缆绳,船桨轻轻一摆,小船开始缓缓离岸,江云朝岸上送行的人挥手,岸上送行的人也不住挥手,一直到小船渐渐驶远,变作了一个小黑点,拐过弯,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小船在清河镇停下,江云下了船,又上了一艘前往洪州城的客船,张老汉径自驾船回去。上次赴洪州城赶考走的陆路,这次江云走的是水路。
数天之后。洪州城东郊十里的东山,晚春时节,山中绿木葱茏,繁花似锦,一片风光正好。而这处山明水秀之地更引人入胜的,还是座落于其中的一处浩大书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