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交代过各自的任务,秦展、景杰二人开始分头行动,赤古台则留在军营里,令火枪骑兵营的军士暗中做好突袭的准备。
次日,方原就领着十来个锦衣卫,进了太原城,先找到了孙传庭到密室议事。
方原开门见山的说,“孙总督,其实此次陕西之行,陛下只给了我40万两银子,还是从皇银里垫支的。”
孙传庭猛地一惊,移师费用至少是150万两,方原如今只能拿出40万两银子,那欠缺的银子从哪儿来?若是全军上下知晓没有银子安家,那还不得立刻哗变?就算他是总督也是制止不了。
孙传庭一双大手捉着方原的衣领,怒气冲冲的说,“方监军,你简直大胆,这种弥天大谎也敢说,若是引起了兵变,你担得了责?”
方原推开了他的抓扯,缓缓的说,“我肯定是担不了的,不止我担不了,孙总督也担不了。”
方原的话半点不假,以崇祯的性子,这么一支精锐之师若是哗变了,身为总督的孙传庭也是难辞其咎的。
他生出深深的恐惧,对方原的欺骗是又气又恼,抽出军刀架在方原的脖子上,“方原!我今次被你给害惨了,我恨不得立刻劈了你!”
方原不紧不慢的说,“孙总督莫要着急,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与共,劈了我,孙总督能活命?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找到100万两银子,补上军饷的空缺,就万事大吉。”
孙传庭颓然的收了刀,坐回了椅子上,无精打采的说,“事到如今,哪儿去找100万两?”
方原沉声说,“孙总督也是山西人,该知晓张家口贡市有八大晋商,成日就勾结满清,走私军器、粮食,捞了不少。这种汉奸,该不该杀呢?”
孙传庭愣了愣,似有所悟,“该杀!”
方原又问,“汉奸的家产该不该充公呢?”
孙传庭双眼一亮,忙说,“当然该!但,我早就听说这些晋商与宣府、大同二军镇的总兵交好,在内阁大学士里也有人,我们擅自去抄家杀人,怕是朝堂上,陛下那里不好交代啊!”
方原从怀里取出一卷明黄色的手诏,大声说,“我有陛下秘密手诏在此,今次移师事宜,凡事可以便利行事,先斩后奏,只要能不花陛下的银子将这支精锐之师平平安安的带到京城,还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这封秘密手诏,正是崇祯皇帝临行前偷偷交给方原的,也只有崇祯、方原二人知晓手诏的存在。
孙传庭见他竟拿出了崇祯的手诏,见手诏如见崇祯,忙冲着崇祯的手诏下跪行礼,“臣孙传庭接旨。”
方原将手诏递给孙传庭仔细的过目,孙传庭审阅了手诏,一眼便能瞧出这是货真价实的崇祯手诏,也就信了个十足,忙说,“臣孙传庭领诏,请方监军下令。”
方原手中捏着崇祯的手诏,淡淡的说,“孙总督不必担心,今次屠灭八大晋商,不必我们出手,由运粮队的流民前去抢劫,只需要孙总督提供军械器具,稍作武装便成。”
孙传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原早有安排,是令流民去打头仗,官军在背后压阵,提供军备支持,如此一来便是到了朝堂上,也有推脱的余地。
孙传庭对方原的这个计划却是仍有顾虑,迟疑的问,“那宣府、大同二镇的总兵会置之不理?”
方原低声说,“大同总兵姜镶,我没抓着他通敌的确凿证据,只需要山西巡抚蔡懋德配合我们,假借援救开封的名义,将大同军镇千户以上的军官全召集到太原府关门议事,拖上个五、六日,张家口贡市早就被攻陷了。”
“至于宣府总兵王承胤,勾结范永斗走私粮食,军器,罪行已然彰显,便无须再客气,我和山西总兵周遇吉会立刻去宣府镇解除王承胤的总兵职务,押回京城受审。但......为免王承胤狗急跳墙,拼得鱼死网破,就请孙总督领九万精锐之师移师到宣府坐镇,以作威慑。”
孙传庭这一下算是彻底理清了方原的全盘计划,分明就是使计利用了自己的这支精锐之师,扯虎皮唱大戏来着,但却心思缜密,环环相扣,已彻底封死了八大晋商所有的活路,就等着关门打狗,灭家抄银子了。
事出紧急,方原扬了扬手诏,追问孙传庭,令他立刻表态,“方某的这点小计划,孙总督意下如何?”
孙传庭自知今次是被方原引到坑里,上了方原的贼船,如今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若是引起了军中哗变,那就彻底玩完。
孙传庭狠狠的一拍桌子说,“干了!就依着方监军的计划行事!”
方原见说服了孙传庭,是欣喜过往,忙带着孙传庭找到了山西巡抚蔡懋德,山西总兵周遇吉二人,继续商议军政大事。
蔡懋德、周遇吉为了尽地主之谊,领着方原二人出了城,到了四十里外的法华寺,既能拜佛祈祷,还能商议军政。
法华寺乃是太原府的名寺之一,为北齐扩建,寺内最有名的就是舍利佛塔,和全国仅次于乐山大佛的西山大佛。
但西山大佛已在战火中被焚毁,只留下了一座孤零零的舍利佛塔。
四人站在舍利塔前,行香祷告,替大明,替山西百姓祈福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因为八大晋商在山西的势力根深蒂固,早就渗透到山西的州府衙门,耳目必定不少,周遇吉令军士将四周尽数戒严,任何一句话也只能入四人之耳。
方原开门见山的取出了崇祯手诏,冲蔡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