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和张成约定好比赛之后,在外面又折腾了小半天,时候稍晚一些的时候才回到家中。李妈一看到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还病着呢,不好好在家养身体,出去瞎跑什么,一天天不着家,和你那死爹一个样!”
李三本不想接话,一听她提到死去的爹,心里不是滋味,沉默了一会,闷声道:“你今晚去找你相好去,我自己在家静静!”
李妈顿时火冒三丈,走到李三面前,一面捶搡着他,一面喊道:“你怎么和我说话呢?啊?你个兔崽子,我把你生下来是叫你羞辱我的么,啊?我真是作孽啊,可怜我之前那两个夭折的娃娃哦,要不然我怎么会再生你这么个既没出息,又没人性的孽障来啊?”
李妈在李三之前曾陆续有过两个孩子,可都在年幼的时候夭折了,后来才又要了李三,这也是李三名字的由来。
李妈骂着骂着盘坐在地上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李三对她理也不理,径自走到里屋,褪了衣服,躺在炕上就开始蒙头大睡,一开始李妈的哭声还声震如雷,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便全然消失。李妈见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不管不顾,只想着睡觉,便也渐觉心死,便撇下他出去厮混了。
等李三再次醒来,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李三说了句“糟了”,便立刻从炕上爬起来,迅速穿好了衣服。
李三本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但他在比胆量这件事上,还是很有原则的,既然和人家说好了是半夜十二点,那便一分也不能差。他先是到碗柜里拿了个瓷碗,里面装了点吃剩下的稀粥,又稍带着一个汤勺。临走之前又顺手拿了一把斧子,別在腰间,心道:“特奶奶的,今天不能再像上次那么丢人,一个排风管就把我吓跑了,这次我见人杀人,见鬼看鬼,我就不信我还会再输给张成那个小王八羔子。”
李三出了家门,便径直朝着吕大爷的墓地赶去。这晚夜深人静,天空飘着几朵黑云,月光时隐时现,丝丝凉风在耳边穿梭,让人不寒而栗。这样的夜晚别说是去墓地,就是在家门口附近溜达,一般人也是没有这个胆量。
李三抬头看了看天,心中还是有一些微微的恐惧,但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不至于再像上次一样丢人现眼,他故作轻松的哼着小曲,不一会便来到了安葬吕大爷的地方。村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谁家死了人,都要先选好下葬的地方,然后就地挖坑,挖好了坑,接着便把棺材放在坑里,却要等三天后再埋起来,为的是让死去的人的灵魂能再好好看看这个之前生活过的地方。吕大爷当然也不例外。
李三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乍一看到吕大爷的棺材,还是隐隐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吕大爷的棺材板涂着一层绿漆,在月光下幽幽的泛着光,看上去十分怕人。李三径自咽了口唾沫,伸手摸了摸腰后的斧子,安慰自己道:“他已经是个死人,我怕他做什么,就算他诈尸变成个粽子,我一斧子劈烂它的脑袋,它还能奈我何?”
李三鼓足勇气,凑到棺材旁边,将碗和勺子慢慢放在地上,用手抵住棺材的下沿,等他吃住了劲,便猛力往上面一提,棺材便登时嵌了个缝。李三听说吕大爷是死了几天以后才被发现,心知棺材里面定是一股恶臭,哪成想从棺材里面竟然泛出一股清香,似曾相识,闻起来让人心猿意马。
李三先是一愣,接着顺势便把整个棺材盖都掀了起来,只见棺材里面摆满了花,借着隐隐的月光,依稀可见颜如血一般红的花瓣,看上去十分渗人。
李三没有准备,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手一抖,棺盖便脱落下来,桄榔一声掉在地上,吓得他接连退了好几步,不住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李三才镇定下来,摸了摸斧子,对着棺材骂道:“特么一个死人,我怕你做什么?”
李三随即又把地上的碗拾了起来,再次凑到棺材附近,他这次将棺材里面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些,只见尸体头部以下尽是那种如血的花,在幽暗的月光下,散发着阵阵阴气。尸体的头部则被一块白布遮住,李三将白布往上面折起一块,将吕大爷的嘴露了出来,只见尸体的嘴唇漆白如纸,毫无血。李三咽了口唾沫,强打起精神,拿起碗和勺子开始给吕大爷喂饭,他用勺子舀起一勺稀粥,有些手忙脚乱的将稀粥倒入吕大爷的口中,等勺子靠近吕大爷的嘴边,李三突然骂了句:“特妈的,竟然忘了是在给死人喂饭,死人怎么能张嘴?”
李三本想放下左手的碗,去掰吕大爷的嘴,将嘴掰出一条缝,便于把饭送入它的嘴中,可再一想:“只要我把饭喂到他嘴上就算完成任务了,费那么多事干嘛?”
李三随即把勺里的粥洒在吕大爷的嘴上,李三刚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见吕大爷的嘴动了一下,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几乎吓破了李三的胆,只见吕大爷的嘴竟然将嘴边的饭咽了下去,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李三顿时吓得机会要从原地跳了起来,他本能的将手中的碗狠狠的扣向了吕大爷的头部,再也顾不上看吕大爷一眼,掉头便跑,嘴里发出非人般的吼叫声,在寂静的夜晚里面,传出很远,很远……
李三在疯狂的,毫无目的的奔跑着,忽然间觉得有很多孩子向他围了过来,他们哭着,喊着,笑着,闹着,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将自己围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