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心里揪疼,看张氏瘫软的身子,也弄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
一刹那,他又想起憨厚的二牛,真想从地里挖他出来,问问他该怎么办。最终,他头晕晕地坐在门口,一阵木然。听到他的叫喊,小玲的哭声一下裂肺,大喊道:“刘启!快救我!”
刘启耳朵一竖,听到大水在“呵呵”地狞笑,还耀武扬威:“我入伍那么多年,啥不敢?!他敢进来,我就好好整治他。”
小玲不再做声,连哭声都压得低低的。
刘启突然被一声撕裂衣服的声音惊醒,一下转为怒不可遏。他站起来,“砰”地一下,使劲地撞门。
接着两下。
木门承受不住地晃荡,上面砖头已经脱落,开出一团泥烟。
张氏悲里发昏,连忙吟道:“看在你二牛哥的份上,求你了!”
接着,她往刘启爬去。
她还没有摸到,一声轰响,门已被刘启整扇撞下。
里屋一览可见。小玲被大水按在地上,衣裳已经被撕开,里衣破碎,两道丝线挂在柔软的肌肤上。
大水伏身亲她,陡然听到门倒,猛地一震。他一回头,气急败坏:“刘启,你要干什么?!”
“刘启!”小玲也被杀气腾腾的落地声吓到,战战兢兢地说了二个字。
刘启在门口停了一停,直奔大水面前,抬脚一踹,将他蹬翻。
大水来到床下,摸地起来,在床梆上碰到头,一脸的咬牙切齿。刘启一个箭步上前,挥一拳打到脸上。大水鼻子立刻开花,涌出来的都是酸液和鼻血。小玲有些不敢相信,反应过来提醒:“刘启,快跑!”
刘启也不搭话,就像哥哥管弟弟那样问:“改了不?!”
大水往上看着喘气,堵住鼻子站起来,又见一拳带风打来,连忙转头,还是被打在面颊,只听得拳头、皮骨碰一起,发出清亮的脆响。
大水一辈子算没被人这么打过,怒火烧心,都糊涂了,干脆躺到床上不起来,用两条腿使劲地往外蹬。
刘启被他蹬开,见他还在蹬,问:“改了不?”
大水恨得没办法,在床上抱着头,像牦牛一样吼,一连都是说委屈话,或说“不改”,或说“不管你事”。香儿进屋站在他俩中间护住他,他才有机会离开床,提着拳头往前走。架是已经打赢,凡事也不需要太迫切,杨小玲远远一通啜泣,喊了刘启:“刘启。走!咱们走!”
刘启二话不说,到她身边拉着她就走,衣裳像是摆了一阵风。
他们在外屋门口见到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张氏阿婆,只见她拜一拜又一拜,高一声低一声地说:“鸟爷爷,你放过我们家小玲吧,放过我们家大水吧!”
“我?!”刘启只好反过来求她,“你放了阿嫂吧!”
张氏听着说话的方向,跪在地上往跟前爬,逶迤着来到,两手乱抓。
刘启被她捞到了腿,怕甩着她那一身的老骨头,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儿说:“你怎么非让阿嫂嫁大水哥呢?我还怪大水哥呢,其实都是你!”
大水在里屋捞了个凳子,搡了香儿出来,听他这么一说,有了台阶,大声叫道:“谁稀罕她,破货,你怎么非逼我要呢?”
他提着一条板凳,指着刘启说:“刘启。你别管她,自己走。今儿个的事算完,不然,你看我怎么治你!”
“别说了!你跪下,你跪下求一求!”张氏吟哦,哭泣,大声说。
垂暮之人,还是长辈,刘启都软了,只好把希望放到怎么劝住她。
杨小玲却坚定决心,搅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弯了身往外走,门外传来抽泣声:“休了我吧。我不要你家的什么恩典!”
大水动了一动,看刘启像门神,只好说:“走了清寂。”
半晌后,刘启在张氏抢天呼地的悲歌中出门,也不知道自己玲阿嫂去了哪儿,四处找着,只听到自己的马低低嘶鸣。
他一阵惘然,闹不清自己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拉了马绳边呼边找。
杨小玲好像消失了一样,整个不见答应。
他在巷子里找寻几趟,急了一头的汗水。正心里焦急,一处角落响起哭泣声,过去一看,正是小玲。她坐在地上,揽着衣裳发抖。
刘启一阵怜惜,脱了自己的衣裳就为她捂上,追问:“咱怎么办?!”
小玲不要他衣裳,固执地坚持:“你快回家!”
刘启只好央求:“我们去铺子吧,那里可以去呢!”说完陪着她坐。
小玲再也忍不住,搂住他大哭,答应去铺子落一落脚。刘启把自己的衣裳套给她,扶了她上马,牵着缰绳走。杨小玲一路低着头,冷不丁地去看他,见他走起路来,两个肩膀缩着,似乎有些发抖,不由得眼前一片模糊。她摸着刘启入宫才穿的锦衣,感觉着衣裳的光滑,鼓起勇气,问:“吃了饭没有?”
“没有!”
“穿上你的衣服吧,嫂子不冷!”杨小玲心疼地说。
“你不知道,我们那里冷,我阿爸还老用冷水浇我。我早就不怕冷了!前年一个人拉着匹马,在雪里走了一个月,天圆圆的,地方方的,除了能见个山,什么也看不到,全是雪,我一下走了几个月,都没有生病,回到家都长高了!”刘启讲道,“眼睛也变大了,皮肤黑黝黝的。”
“是吗?你骗阿嫂的,一会儿一个月,一会儿几个月。”小玲不相信,伏在马上去看他的眼睛。
刘启扭过头来笑,越描越黑地:“我骗过人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