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烈急忙俯身过来,伸手扶住她想要坐起的身子:“小心,莫要牵扯到你的伤口!”
他的身上,有着胡族儿郎特有粗犷体息。
这种熟悉的气息,很容易便让人想起塞外的浩荡大风,还有那随大风而起的滚滚黄沙!
她抗拒的往后面缩了缩,齿缝里面狠狠挤出一个字来:“滚!”
他的动作僵了僵,旋即在她的上方缓缓笑开,微带戏谑的说道:“口不对心的家伙,又脸红了!”
“我怎么口不对心了?”
“你明明思慕于我……”
“哼!我怎么可能会思慕于你?”
“若不是思慕于我,你怎么会在我面前数度脸红?”
他宽厚又微带粗糙的大手缓缓摸上她微烫的脸颊,徐徐又道:“若不是思慕于我,你又怎么会在昏睡中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又怎么会……”
君红杏在他掌中微不可察的颤了颤,然后她猛然抬起手将他的手掌一把拍开,怒声喝道:“滚!滚出去!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她这一下用力过猛,手臂扬起之时,后背上面包扎好的伤口再度撕裂,一阵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差一定要叫出声来!
而她看向完颜烈的那双眼眸中,再次翻涌起恨意。
完颜烈见她疼得小脸失色,急忙将手收回,往后面小退一步,有些慌乱的说道:“好好,我走,我走!红杏小姐,你别乱动……”
口里虽然说着‘我走,我走’,可是他的脚下却始终不见挪动半步。
他见她小脸煞白,连那极好看极柔软的樱唇也失去了颜色,不由得低声问道:“可是伤口被撕开了?让我看看好不好?”
说着,就往她面前走了过来。
却只走了一步,便被她眼神中的冷意和狠意给震得不能再往前面行进分毫。
他郁闷的低吁一声,道:“红杏小姐,如果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伤害过你,还请你明示,在下一定想办法弥补……,你对在下的态度,实在让在下费解得很!”
君红杏冷笑一声,正要回话,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身白衣的南宫锦正安静的站在珠帘之外。
隔着一道轻轻摇晃的珠帘,他静静地看着僵持不下的他们,那眸光平和中带了些疏离,安静中带了些漠然。
可就是这种看上去疏离漠然的眼神,让君红杏紧绷的心神瞬间塌陷柔软了下来。
她一张口,声音已然哽咽:“锦公子,我疼……”
哽咽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几乎同时牵扯了两个男子的心弦。
完颜烈急忙上前,想要俯身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她却憋着两汪眼泪,双手胡乱挥舞道:“滚开,滚开别碰我!”
一个想碰,一个不让碰。
两人僵持之际,南宫锦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嘶哑黯淡的声音道:“你昏睡了七日,口里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君红杏挥舞的双手蓦然停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我,我叫他的名字?”
南宫锦点了点头,眸色黯然道:“对!叫着他的名字,一直!”
完颜烈在旁边懊丧的叹息一声,一脸诚恳的说道:“红杏小姐,我完颜烈与你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你说出来,也好让我多加弥补,早日解了你的心结!”
“误会?”君红杏涩然冷笑,声音里面少了狂躁,多了冷凝:“没有误会,我也不需要你做任何弥补!我只祈求这天地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完颜烈本就懊丧困惑的脸上,更多些灰白的挫败之色:“红杏小姐……”
君红杏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南宫锦:“锦公子,让他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他!”
南宫锦潋滟的眸光噙着些心疼,深深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对完颜烈道:“完颜公子,枭城主的人又来了,在院子外面等着你呢!”
完颜烈还没有从君红杏刚才那一句‘我只祈求这天地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狠绝话语当中回过神来!
直到南宫锦第二遍催促,他才将眸光从君红杏身上收回,暴躁的攥拳道:“该死的枭城主,无端端的让我去清剿什么流寇!我又不是他平阳城的人,又不是他管辖下的官员,凭什么要帮他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南宫锦温雅含笑,淡声道:“去还是不去,完颜公子都去与枭城主好好商量吧!红杏这边有我就足够了!”
完颜烈又看了君红杏一眼,心里憋着很多话想要说,可是提气几次,终于还是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
闷闷的轻叹一声道:“红杏小姐你多保重,完颜烈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掀帘走了出去。
他刚才在这里的时候,君红杏如临大敌,全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他这一走,她顿时便松懈下来。
一松懈下来,后背上的伤痛便变得更加强烈,且不能忍受了!
她瑟缩了两下,可怜巴巴望向南宫锦道:“伤口,好像裂开了!”
南宫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微责道:“那弩箭上面被淬过剧毒,整整养了七日,伤口好不容易才刚刚开始复原,你怎么又将它撕裂了?”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掀开她的被褥察看伤势,口中又道:“刚才看你对完颜烈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再拆了他的骨头你才甘心……,可是,你昏迷的时候,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