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面向下飞过来的少女,顶着那坚定着的熟悉的脸庞,宛如蝴蝶一般飞舞过来了。其身影在寒拓的瞳孔之中越来越被放大,柔情似水,却又凌厉如刀。但是看着少女那双纯黑无瑕的瞳孔,寒拓似乎就能明白许多事情。
这让寒拓想起来,在那场战争的时候,少女大概也是以这种心情奋身扑向了自己的怀抱方向,却终究错身而过。然而这次可就正对着“靶心”扑过来了。
耳边的影魔还在大声聒噪,以镇痛寒拓耳膜的尖细声音咆哮着提醒哈羽注意着后方袭击而来的人类,用着寒拓无法听懂无法解析的野蛮语言。这其实不能够称为语言,只不过是出于野兽本能感觉危险然后以气势告知对方,没有交流,所以是无法解析的。
哈羽听闻后向后怒扇翅膀,之前寒拓眼睁睁地看见从天边掠过的哈羽,甩着翅膀的边缘擦到了人家楼房的屋顶,之后那片房檐就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易切开了。看来哈羽的每一片羽毛,都宛如经过打磨的刀片一样锋利无比啊。
“安……安雅,小心。”即便是被狠狠地勒住了咽喉,寒拓还是挣扎地对向着自己毫无畏惧冲过来的少女做出了提醒。宛如溺水频死的人发出来的低沉嗓音,即便不用眼睛亲自看到,寒拓也能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事实证明寒拓的操心太过多余了。
安雅如同飘舞的精灵一般,在半空之中灵活的扭转了身体,从哈羽钢铁的羽毛的缝隙之中堪堪钻了过去。之后一脚踩在了巨大翅膀之上,一个加速朝着寒拓这边冲了过来。
一束光猛地撞在了自己的身上。寒拓在那之后回想到,长时间磨练终于早就成为的年轻的剑术宗师安雅,以其极为精湛的剑技,造就了这一刻奇迹的闪光。
明明影魔本体为了避免被砍中紧紧地缩在了寒拓的身后,颇有灵智的它显然把身前的人类当作了天然的盾牌来使用。然而刀剑掠影,光芒一闪,寒拓还是感觉到浑身紧缚着自己的力道已经完全消失了。即便是隔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安雅毫无犹豫地出手还是准确斩杀了躲藏在他身后的影魔。
“唔咳!”刚刚解脱束缚,大大吸了一口气的寒拓也不敢有所怠慢,原本已经蓄力完成但被生生打断的反手剑,此时终于是得到了施展的机会。
哈羽的羽毛相当坚硬且锋利,但终究比不上圣剑的材质。寒拓轻而易举地在哈羽的脖颈处一插一拔,有殷红的血浆喷溅出来,吃痛的哈羽将两人慌忙甩出去,这下就连原本计划将寒拓撞向地面的冲力也失去了。
但是被勒紧的关节一下子得到了解放,心脏压迫着血液瞬间充斥到了四肢百骸,获得充沛动力的同时也给大脑带来了一阵一阵的眩晕。
寒拓感觉到漆黑的视野之中有温软的怀抱紧紧抱住了自己,接着顺势抄起了自己的腿弯,借了几种不同的力道稳稳当当地降落到了地上。
能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放在了一个房屋的角落之中,仿佛是对待易碎物品一样轻轻柔柔的动作,温润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印象之中唯有母亲抱着小时候依旧是幼儿的自己,放在臂弯之中轻轻哄着儿歌睡觉的触感,一时间令寒拓觉得颇为不适应。
从黑暗之中重新夺取了视线的寒拓,重现光明时首先看见的景色,便是少女微红着脸蛋,泫然欲泣的神情。那表情仿佛在说“终于找到你了”,这样让寒拓之前虽然没有什么实感,但是看见的瞬间就能感觉到汹涌的思念感觉澎湃席卷而来的表情。
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用尽了所有办法,追逐着他的踪迹而来。为此一路上舍弃了相当多的东西,但是看见少年的一瞬间让她觉得,之前舍弃的所有事物都是值得的。如果是为了自己与少年的相见所做出考验的话,从一开始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
这样的程度。深刻到无论某一个人听说,都会苦笑着骂着寒拓“真是一个幸福的家伙呐”,这样的程度。
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说呢。刚想要说些什么的少女,却立马被打断。
寒拓在醒来的片刻便大声惊叫起来:“安雅,小心身后啊。”
在两人身后,哈羽坠落的方向,显然是不甘心就此败北的魔兽,扑腾着翅膀,以迅速地步伐径直朝着这边冲撞而来。全身都处于极端膨胀的状态,羽毛完全展开,比起之前较普通人来说已经颇为庞大的身躯更加足足壮大了一倍有余。毛发须张,羽毛直立着无一例外均向着前方。突进过来的哈羽简直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绞肉机一样,光是卷入其攻击范围之内就能够想象目标血肉横飞的下场。
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不能让我们刚刚见面,就要面对悲惨受伤的事实。寒拓紧握住圣剑的剑柄站了起来,还没有等他来得及想出应付敌人的对策。
眼前黑发摇曳的倩影已经先一步立于自己的身前。
“臭家伙,”少女清脆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就像是万年冰封的寒潭一样毫无温度,“不要来妨碍我们啊。”
安雅抬起头来,那真的是十分凶恶的目光,犹如万籁寂静的黑夜之中陡然亮起一双属于野兽的黄金瞳孔一般,由漆黑夜色所衬托出来极致恐怖。
就连哈羽同为野兽的神经也在大声警惕着不妙的预感,面对体积比起自己小上了数个型号的人类女孩,哈羽在此刻明显胆怯了。
卯足全力想要刹住自己的脚步,锋利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