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如麻……都无法形容瑞恩娜此刻的复杂心情。
最后那一刻,寒拓所投射过来的关切的眼神,她都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的。然而自己究竟是没有任何的表示,因为一时间的心慌失措自己就径自地逃开了。之后冷静下来想想看的话……那究竟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
简直就像是看见了可怕的物事,就下定了本能远离的心情一般,说到底还是出于幼稚的本能之下所采取的行动罢了。这完全是小孩子一般的行径,若是一个人长大成年了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可能克服它的吧。
自己却不由分说地逃开了……这样子的行动,会不会让师傅也感到伤心呢?
然而实际上意识到的时候,瑞恩娜发现自己依旧是替着寒拓所着想,现在明明就是寒拓自己的问题,她却还在担心着寒拓,自己师傅的心情。
少女的真心如同黄金钻石一般宝贵,真正俘获了它的话,比起拥有这个世界上任何金碧辉煌的宝藏都丝毫不得逊色。
但是……这下子的话……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呢?
说实话,真正的别离瑞恩娜也不是想要的。黑色的魔力这种事情……认真思考起来的话称得上严重的事情不为过,但是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得看看对象的。
若是规则……和寒拓之间的宝贵关系的话……这两种事物之间必须要选择一个的话,瑞恩娜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的吧。
纠结的两人,还是没有勇气就这么把话挑明了。寒拓思考着之后为自己辩解的话语始终无法说出真相,瑞恩娜这边就更加奇怪了,发生了那种事情,亲眼目睹了那份惊恐之中,就连勇敢正视寒拓的眼睛都无法做到。
明明在不久之前,还是像树懒宝宝缠着母亲一样亲密的程度,黏在寒拓的身边问东问西的。若不是瑞恩娜的年纪尚且小,寒拓也没有什么萝莉控的想法的话,安雅莉法她们早就应该对此抱有意见了。
虽然只过了一个礼拜……但是那实在是相当宝贵的时光。
少女在道路上飞奔而行,运足了自己的魔力全力加持在自己的腿部为止,以至于用普普通通的视角来看,根本都看不清瑞恩娜行动的踪影,只能够凭借着依稀可见的轮廓来判断出刚才飞过去的一道残影形状的物事了。
打着呵欠的,贵族们的警卫士兵们,突然三三两两的一个群体感受到了异常的风声,顿觉诧异地左顾右盼,而这个时候瑞恩娜早就已经踩着风声,向着鳞次栉比的房屋的巷弄之间遁走了。
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个什么鸟来,警卫士兵们于是耸了耸肩,干脆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心中还对于那些多事的贵族们,将自己这一批人从赌场,从酒馆,从窑子里硬生生地拉出来还有这颇多的怨言了。
终究是人心不齐,本来借着人多力量大的缘故,安雅她们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之下避过所有人的耳目顺利地突破这里。正因为这些警卫士兵们的玩忽职守,以至于寒拓他们明明在里面搞出了不小的动静,这些家伙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看来……自己还不过是一位小孩子而已……或许只有小孩子心性的人或者是心智还颇为不成熟的人,遇见难过到甚至不愿意去面对的事物的时候,反而是从这里逃脱出去才是第一印象。
“我毁了我所有一切,只想永远地离开。”正如同这句歌词一样,逃避,有时候还是人生历程所必须经历的一种经验历程了。
瑞恩娜身形快虽然快了,剩下的精力却只能够放在自己能够避开这层层叠叠的建筑物之间缝隙而已。而剩余的精神却因为遭受巨大的打击而暂时性地选择了封闭起来,心乱如麻,瑞恩娜也只能够选择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走而已。
表面的意识之上并没有给自己定出一个固定的到达时间,但实际上潜意识层面早就已经为此行的目的地作出了明确的指示。
极速奔行而带起来的风声在瑞恩娜的耳边刮过去,索性在之后她反而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任凭着意识带领着自己去往“陌生”的方向。
而当力气用尽,肢体再也支撑不住而情不自禁地停下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意识带领自己来到的地方,却正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或者说是近来最为熟悉的地方。
每次过来的时候,总是心中稍微有了些什么想告知的事情,都会情不自禁地跑来这里。甚至自己那些强力的侍女都没有带上,只不过是孤身一人前往而已。
近来的很多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不管从什么地方,在帝都的街道上,在学院的宿舍里,在去往任何地方的道路上……不管在什么地方,心中都有着一副明确地前往这里的方向。仿佛这整个帝都,都是以这个地方为中心标志来进行建造的一般。
实际上却只是一个破旧的平房而已了。别说是整个帝都的地标性建筑,就连边缘地带的建筑的标志都谈不上。
不然的话……恐怕当时校方也不会故意拿这个地方来恶心寒拓的吧。
没错……这正是寒拓临时性的住所,那个破旧的平房罢了。
如果放在平时,贵为公主的瑞恩娜说什么也是没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的。这倒不是富贵贫贱的问题,纯粹是因为其中所居住之人的关系而已。
如果是有高人存在的话,哪怕是破旧的草屋也依旧蓬荜生辉了。
但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