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开锁吗?”另一个稍胖黑衣人小声道。
“不会。”
“那你会轻功吗?”
稍矮黑衣人接着摇头:“也不会。”
“……那我们怎么上去?”
矮黑衣人傻傻重复:“对啊,怎么上去?”
胖黑衣人一拍额头,左右看了看,一指墙根底下堆积的柴火:“踩它们爬上去。”
“可……”矮黑衣人欲言又止,有退缩之意。
“怕什么,出了事不用你担着!”
两个黑衣人在墙下争论一番,才相互拉扯着笨拙翻过外墙,爬到房檐,正对着二层客房的窗户。
“十一号、十二号、十三”矮黑衣人伸手指点,小声数数道:“……就是这间!”
他激动之余不免发出叫喊。
“嘘……那么大声你找死啊!没看还亮着灯!”另一名身材稍胖的黑衣人气的想把他踹下去。
证件客栈一片寂静,唯有二层北侧的这一扇窗户透着烛光。
“他是不是还没睡?”矮黑衣人道。
“有可能。”稍胖黑衣人道。
两人一阵叽里咕噜,踩着房瓦小心翼翼来到窗边。稍矮黑衣人扯下面罩,手指沾了沾口水就要捅窗户纸。
“你要干嘛?”胖黑衣人拉住他不解问道。
“捅窗户纸啊,这么写。”
胖黑衣人几欲抓狂:“我……我怎么就有你这么蠢的外甥。这不是有影子吗!那人还没睡,正在背书!”
矮黑衣人楞楞道:“那我们怎么下手?”
“下什么手!我们又不是来杀人的。”
“可老夫人若是知道了……小的怕……”
“就算老夫人知道了也跟咱俩没关系。再说你是怕老夫人还是二……看,他动了……是要去睡了?”
……
烛火摇曳,引得房间忽明忽暗。
一个人儿侧卧床上,只显露出曼妙背影。一名十二三岁少年坐在桌前,手捧一卷书细细捧读,静谧在房间中流淌。
此时尚是初春,夜晚温度很低。
床上人儿大概是感觉冷了,身形微微蜷缩起。
这引起桌前少年的注意,他放下书看向床榻,随即摇头轻笑,站起身走到床边为床上人儿盖好被子。
或许这也算一场艳福?
李仙缘心道,帮姬沧海掖好被子,因为离得极近,淡淡清香体香扑鼻,这是属于姬沧海的味道。
姬沧海蜷缩的身子逐渐舒展开,他睡得甚是香甜,唇角的甜蜜弧度怎么也抹除不掉,就像是一只吃了蜜的狐狸精。
李仙缘回到桌前坐下,拿起那本书正要继续看下去,一些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
吱吱——
一大一小两只老鼠从角落墙洞钻进来,为首那只大老鼠探头看了看,迅速跑到李仙缘脚下,当着他的面钻进书筐中找寻食物。也不知是不怕人还是忽视了李仙缘。
“……”李仙缘无言,脚尖轻轻一挑就将书筐踢翻,把两只老鼠倒扣进去。
他弄出的动静稍大,翻倒声将姬沧海给吵醒了。
“怎么了?”姬沧海翻身,睡眼朦胧看过来。
“两只小老鼠罢了。”李仙缘平静道。
“舅舅,他、他发现我们了!”窗外,稍矮黑衣人死死抓住另一人胳膊,紧张的满头冷汗。
“小点声,他只是个少年,又不是武林人士,哪有那么敏锐。再等等。”
姬沧海重新闭上眼睛,含糊哼哼着:“哦……那相公打算如何处置。”
相公在古代并非只是妻子称呼丈夫的,所以李仙缘也没在意,说道:“它们既然偷摸来的,肯定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没必要留它们。”
“五马分尸还是吊死,需要沧海的剑吗。”姬沧海下意识含糊答道。
“不必大动干戈,我动手就好。”李仙缘说罢,便站起身来。
“他站起来了!”窗外房瓦上,矮黑衣人一手指李仙缘站起的剪影,话都说不利索。
“撤撤撤,再待下去就没命了。”窗下,胖黑衣人满脸豆大汗珠,拽了把脸吓得惨白的另一人,仓皇逃走。
啪——
“又怎么了……”姬沧海听到动静,艰难睁开一只眼睛。就看到李仙缘半蹲地上,捡起散落的书籍。
“我把老鼠放了。”李仙缘一一将书放回书筐中,头也不抬回答。
“相公真是有怜悯之心……诶嘿……”姬沧海傻笑一声,抱着被子嘟囔几声重新睡着了。
将书整理好,李仙缘坐回座位,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书籍。
他微微侧头看向窗户,眼神平静。
“李家的人……三更半夜派人来此,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现今线索不足以让李仙缘整理出思绪,只有些天马行空,不靠谱的联想。诸如自己是李家失散多年的少爷云云。
这些可以暂且不用理会。当务之急是童生试。这将是自己在此间的立足之本,不容有失。
李府……
……
叽喳——
鸟儿落在房檐,跳动几下。
清晨,一缕阳光划破天际。这座城池逐渐恢复活力,卖早食的早早出摊,街上行人逐渐多起。小二打着哈欠推开客栈大门,将招牌搬到门口。
姬沧海慵懒的伸了个拦腰,揉了揉眼睛,全然没注意道袍领口大开。他微微侧头,看到李仙缘在整理发鬓。
“你没睡吗?”刚刚睡醒,姬沧海声音犹如慵懒小猫般。
李仙缘站得笔直,借着铜镜一丝不苟将长发梳成道士鬓:“睡了一会儿,起得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