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进城的队伍蜿蜒,排出近一里地。李仙缘遥遥只能望见城墙。
此地离顺天府不远,理应热闹。可队伍排得如此长便引人生疑了。尤其是队伍隐隐传来消息,不仅南门,东、西、北门同样如此。好似武南县因何原因,城门处搜查变严。
队伍延绵,不时有后来者排在后面,抱怨阵阵。排队之人各异。既有担着粮食的庄稼汉,手捧诗书的书生,又有坐于马车,焦急探头眺望的商人与,还有坐于轿子,随队伍缓慢前进的官员。
官员也不例外?李仙缘眉头微挑。
武南县是发生何事了么。
龟爬般前挪半个时辰,李仙缘将将来到城下,城墙斑驳,爬满青藤。自从大商立国,而武侯县又位于大商腹地,城墙便没了什么作用。总不能用来防山贼攻城吧?
前面只剩寥寥几人,李仙缘看去。见城门处除了检查官兵,还有一席道袍,身后负长剑的两名青年。
武林人士哪里会与官府厮混,想来这二人是修士无疑。
很快轮到李仙缘,那站边上观看的两名修士相互对视一眼,制止走上前欲搜查官兵,一人上前拱手:“不知这位师兄何门何派,来武南县可有目的?”
眼神掠过,见后方青年一手暗剑柄,一手掐剑诀,时刻准备发信号,便知武南县果然出了事。
李仙缘性情淡然,如何看去也不像普通人。令人不能小觑。
嫌解释麻烦,李仙缘一语未发,拿出怀中马掌柜所赠玉牌,递去让其看。
“这位前辈,请进!”青年扫了玉牌一眼,神情一变,连称呼都发生变化。
北斗派顺天府有名,能拿客卿之位,少说也是辟谷期修士,对于修真界,外表向来是个幌子。闲的没事装嫩的老妖怪到处都是。
李仙缘点头接过,沉吟半晌看向城门内道:“你们是何派之人。”
不仅进城,出城的依然需要搜查。对面拍了百丈长队伍,陆续出城。他亦是看出青年所想,没有点破。
青年语气恭敬,正气凛然:“在下为清内作祟。吾等正派闻之,前来伏魔!”
“魔教……是赵教中人?”
“正是曌教。”
“纯阳派之人可在城内。”
“在,需要晚辈为您指引吗。”
“不必。”李仙缘摇头,他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身份是真,修为是假。被戳破便没趣了。
“赵教……”李仙缘想了想,一拉缰绳,径直进城。
人有时便是如此矛盾。李仙缘到处觅长生,求不死。可偏偏又进有仇敌的城中。
清长派李仙缘知晓,同样在此行必经之路。
穿过城门处热闹喧嚣人流,李仙缘找了数人问了土地庙所处之地,都是不知。
街道上民众路人闲逛,对他们而言修士一层太过遥远,自然一无所知。而且哪怕是魔道,大部分也都不会滥杀无辜。天地业力不是闹着玩的。
半晌后终于找到一认路居民,按照他所指,前方右拐,往前两三里有一豆腐摊,再左转便是土地庙所在,位置略偏。。
这样更好,表明此地土地人气不佳,鲜有供奉之人,更好糊弄欺负。
李仙缘心道。毕竟土地无论如何也算小仙,自己一凡人与之打交道,自然挑软柿子捏。
接下来只需一路向前便好。
李仙缘钻入车厢,取了纸笔,静坐厢内。若能不碰上赵教之人,自是极好。若碰上了,也无所畏惧。
身怀诗词无数,他怎会怕了他们。
正想这时,惊变突起!
木质车厢一壁突然炸开,木屑四溅乱飞,咻咻破空。一片利痕脸颊划过,擦出血痕!
就见破开大洞,一娇小人影窜进落入厢中,还未见清人影,熟悉轻笑耳畔响起。
“小李子,又见……”
李仙缘眸子平静如水,左手持纸右手持笔,倏然落于纸上,散开墨迹。
“你……!”武怡见李仙缘落笔,面色一变,身形急退,轻如雏燕落于民居院墙,远远避开。
她先前乔装出城,不料见到李仙缘进城,于是悄悄跟来。见李仙缘钻入车厢便突然袭击,可谁料到李仙缘好似早有防备,竟是拿着纸笔,做足准备。
她虽不信李仙缘还能做出何诗来,却如惊弓之鸟,不敢上前。先前那首《侠客行》剑气滔天,莫说是她,就连辟谷期修士都不敢硬抗。
此街道所发之事虽不明显,但也足够被满城搜寻的正派修士发现。就见几道虹光冲天,直奔此处而来。
一抹黑雾飘来,落到武怡身边,显现为一名黑袍人。
它嗓音怪异,分不出男女:“圣女,我们该走了。一个凡人?需要我帮您除掉他么。”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插手。”武怡轻哼一声,见虹光用不了几息就会赶来,瞪着李仙缘:“算你走运,下次来必取你小命。我们走!”
黑袍人化为黑雾,速度极快飘走。武怡脚尖轻点,如轻功般掠出。
“连跑两次,哪来底气说这番话。”
李仙缘淡淡语气忽传入耳中,武怡运气不稳,险些栽下,愤恨转头怒视李仙缘一眼,快速离开。
武怡前脚方消失视野,那速度最快的一道青光飞掠而来,骤停于李仙缘身前。
这是个中年人,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脚下细长飞剑。很难想如此轻薄长剑能承得住他。
“多谢少……师弟出手相助,你受伤可还严重?”
他本欲叫少年,见李仙缘气质不凡不似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