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还是不开口,底下的官员立刻道:“使臣这话就说错了,昌平公主和镇国公府议亲之事,在使臣来之前就有了,不过近来才堪堪有个眉目,我们汉人自古有‘好女不嫁二夫’的规矩,既然公主已经许了张家,自然不能答应使节的求亲了。”
姜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使臣不必怕默啜可汗责罚,京里有不少贵女自愿去鞑靼和亲,朕必然为默啜挑一位才貌双全的可敦。”
她说完就纵马转身去了,布炎面色阴沉,返身转了回去。
一行人行至半路,好些人脱了队伍自去打猎去了,姜佑瞧布炎还想说凑过来说什么,她心里嫌恶,带着侍卫往一边走了出去。
原本还透亮的日光忽的就阴霾了下去,林中空气凝滞沉闷,鸟雀无声,薛元骑马到她身边,蹙眉看着天色:“皇上,瞧这样子是要变天了,咱们这次没带多少人手出来,还是先回营帐吧,狩猎之事缓缓也不迟。”
姜佑看了看身后的几十个侍卫,随意点了点头:“只能先回去了。”她正要拨马回转,就看见银蛇一般的闪电在低垂的乌云中钻进钻出,然后是沉闷的雷声从空中连绵响起,有经验的人立刻变了脸色,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一道惊雷从半空中猝不及防地劈了下来。
这一下队伍立刻散开,被击中的十几棵树木轰然倒塌,合着地上的落叶燃起了连绵的大火。薛元一下子变了脸色,伸手把姜佑护在怀里,急忙纵马退了几步,这才险险避开那来的甚急的大火,这时候天上的炸雷不绝于耳,一道接着一道落到林中,□□的马焦躁不安,突然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带着两人往远处飞奔而去。
薛元抬手控制马缰,却发现战马只是不听使唤地撒开四蹄狂奔,他本想跳马逃下去,但看见后面追的越来越急的烈火,只能勉强控制着战马的方向,任由它带着两人逃开炸雷和火海。
这一路渐渐跑出了围场的范围,周遭多了好些同样逃命的动物,姜佑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勉强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围场,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薛元定了定方向:“已经出了圈好的围场了,咱们得从一边绕回去。”
姜佑忍不住挠了挠头:“朕这都是遭了什么孽,居然被天打雷劈了。”
薛元正想说几句,就觉得脸上一凉,然后是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打到落叶中发出闷闷的响声,两人瞬间被浇了个湿透。
若只是淋雨倒还罢了,就见周遭的动物都像疯了一样,瞬间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兽潮,裹挟着两人不断地往前走。
这时候再逆向走就只能被这些发了狂的动物活生踩死,薛元眉头紧蹙,牢牢地把姜佑搂在怀里,任由战马被兽潮裹挟着往前。
这下子彻底失了方向,这匹战马纵然强壮,但毕竟负担着一个半人的重量,方才又狂奔了好一阵,体力渐渐不支。
倾盆暴雨迎面而下,姜佑深吸几口气才面前开口道:“掌印,这样不行,咱们得找个地方停下。”
就算她不说,薛元也知道没法再走了,他微眯着眼四下瞧了瞧,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不远处有个被藤蔓遮着的山洞,瞧着地势也不低,他干脆弃了战马,抱起姜佑从发狂的野兽中跃了进去。
一进山洞,两人都松了口气,姜佑抬眼打量着周遭,发现这山洞地势不必,所以没有雨水灌进来,更些人呆过的痕迹,她抬手摸了摸石壁:“掌印,这里是不是原来猎户住过的地方?”
她说完话却没有得到回答,就见薛元直直地看着她,她这才发现身上都湿透了,本来就不厚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她忍不桩呀’了一声,抱胸恼道:“掌印你干什么呢?!”
薛元不自在地咳了声才调开视线:“咱们运气好,这才找到了这么个山洞。”他伸手把姜佑抱在怀里:“皇上冷不冷?”
姜佑全身湿透地在他怀里,身上的衣服穿了跟没穿一样,尴尬地拧了拧身子:“朕,朕不冷。”
薛元握着她冰凉的双手,抬手放在自己心口处,她感受到他咚咚有力的心跳,有股子暖意从手心生了起来,她不自在地往外看,惊喜道:“呀,那些野兽都不动了。”她又抬眼看了看扔在下着的暴雨,皱眉道:“就是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薛元也往山洞外瞧了瞧,微沉着脸道:“不光如此,这暴雨挟着山里的泥块树木冲了下来,只怕连路都封住了,咱们这下连回去都困难,若是贸贸然出去,怕是转瞬要被暴雨冲没了。”他垂眸想了想:“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待多久,方才走失的战马上还有些东西没来得及取,它这时候应当没跑远,臣去取回来,顺便再瞧瞧有什么能猎回来的东西。”
姜佑气得跺了跺脚,拽着他道:“你也真是的,这时候了还想着打猎!”
薛元失笑道:“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几天,咱们总得备些存粮。”他向着洞外指了指:“咱们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趁着现在暴雨才刚下积水不至于过多,先出去猎些东西备着。”
姜佑拽着他,想了想又干脆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你还是别去了,这雨这么大,有什么变故也说不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薛元垂眸看着她,她急的身子有些抖,眼里沁出水雾,他长长的睫毛交错起来,忽然笑了笑:“臣要是出事儿了,不就再也没人拘着皇上了?皇上该高兴才是。”
姜佑气得隔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