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坐地上,那粗壮的柳条呲溜一声朝着我脑袋就射了过来。就在这时,张天生身形斗转,出现在我身侧,张手抓住那飞来的粗壮柳条,手上溢出紫黑色的气体,那粗壮有力的柳条竟然被他硬生生给抓了下来。
张天生嘿嘿一笑:“好大的胆!在我面前也敢做法?”说话间那手上紫黑色气体已经弥漫出去,包裹了柳条。柳条簌簌颤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紧跟着又是三条柳条从我身后射来,我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张天生往后退了一步,伸出另一只手,凌空一张,那些柳条全都后退。
我吓得浑身颤抖,张天生转过身来,一掌拍在大柳树树干,那柳树的刀口却在渐渐愈合。张天生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色圆盘,顺着刀口塞了进去,那柳树颤抖更甚,其间发出呜呜声音,好像有人在痛快哀嚎一般,把我直接给吓傻了。
下一刻,碰得一声巨响,大柳树从中裂开,四周柳条簌簌消失,一团黑气从柳树中间升腾出来,消失不见。
张天生收回圆盘,回头看着我笑:“就你这胆子,也能做警察么?安太平,你胆子可真小。”
我结巴道:“怎么,怎么回事,你刚才在变戏法么?这柳树,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张天生看着我说:“你能看到刚才那一团黑气的是吧?那就是杀人凶手,你们警局里放着的那三个无血尸体,全都是这团黑气杀害的。”
“这黑气,是,是什么东西?”我神色惊恐。
张天生说:“自然是游魂野鬼了。这会儿是白天,但这几里地之内,全都是森然阴气,就是因为这游魂野鬼寄居在这大柳树内。柳树主阴,最适合这种野鬼居住。这野鬼害了人,将人血聚集起来,就是为了滋养自身,想要炼成死鬼。幸亏被我们碰上了,否则就祸害大了。”
我瞠目结舌,呆了很久,结巴着说:“你,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鬼,死鬼的。神经病!”
张天生忽的低下头来,瞪着俩大眼睛看着我,说:“安太平,我要跟你说,这个世界并非你肉眼看到的那样,刚才的黑气,就是鬼。人死之后,肉身躺下,魂灵出窍。阴阳循环,往来无常。本来这一切都是正常运行的,但是这里面出现了些问题,就会阴阳颠倒,本该在下面的这种东西,跑到了上面来。”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结巴道:“那,那你也不是人了,你也是鬼了?”
张天生说:“不,不,我是个神经病,本质上还是个人,不是鬼。”
“我,我不想再跟你说了,我一定是在做梦,我这一天都不对劲,我,我要回家。”我爬起来就往外跑,一直跑到路边拦了辆车,回头看了一眼,那翻倒在地的柳树旁,张天生站在那里跟我挥手,边挥手边笑:“安太平!我们还会见面的,遇到什么事情,就叫我的名字!”
我这一天,肯定是撞鬼了,不对不对,没有鬼,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
我打车赶回局里,已经快到下班时候了。我闯进队长的办公室,急道:“队长,你跟我说实话,那,那张天生,是不是神经病?”
梁德彪愣了愣,说:“当然了,精神病院里走出来的,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那,那你为什么让我请他来破案?”我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梁德彪压低声音,说:“我就跟你说了吧,这个人是王副局长的朋友。你听说过去年的八一二恶劣杀人案么?”
八一二恶劣杀人案是以具体日期为代号的案件,去年的八月十二号,正是盛夏时节,金海区两天内接连死了六个年轻女人,这是当时响彻全国的重大恶劣案件,上面层层高压下来,倒是兵贵神速,三天就破了案,破获了一个黑社会团伙。当时管这件事儿的人就是王副局长。
梁德彪低声说:“咱们王副局长,当时是一筹莫展,就是这个张天生帮忙破案的,王副局长也就是靠着这一次,坐到现在的位置。这个人,不寻常啊。”
梁德彪跟我说了一通就要走,我急道:“不是,队长,那这个案子怎么办,真的交给这个,神经病处理了?”
梁德彪说:“对啊,太平,下班回家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能把这人给请来,就已经很好了。就这样啊,下班吧。”
梁德彪拍拍我肩膀就走了。我心里惴惴不安,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我家离单位不远,这是我刚工作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帮我租的房子。房间虽小,五脏俱全,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也没胃口吃饭,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感觉身心俱疲,但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大柳树劈开,黑气弥漫的场景,翻个身,脑子里又是在精神病院的情景,张天生跟一个长发女人坐在一起,那女人却忽然不见。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只能坐了起来,正准备开灯,忽的感觉嘴巴上湿湿的,伸手一摸,趁着窗外的月光一看,好家伙,竟然是血!
我呆了呆,再摸一下鼻子,血糊糊一片,竟然流鼻血了。
这一天给我心力交瘁的,都流鼻血了。我叹了口气,捂着鼻子伸手去开灯,按了一下,灯没亮,房间里只有清冷的月光。我又按了两下,只听吧嗒一声,外面客厅的灯也熄灭了。
我吃了一惊,赶紧去开门,扳动两下门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
恐惧顿时笼罩我的脑海,我一只手使劲拽着门把手,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