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林清说得斩钉截铁。
江韶一时倒没能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便暗自揣测起林清的心思来。可女人的心思哪是轻易便可被猜透的?更别提是像林清这般心思玲珑的女子,要想弄清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易事。
江韶来不及欣喜,便又被林清接下来的话语浇凉了心。
“可别高兴得太早,帮你这个忙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江韶直觉从林清嘴里不能说出什么好事来,本想一口拒绝她,然而转念又想到自家那位为情所困的三王殿下,只好咬着牙问道:“是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林清笑望着看向他,清澈的瞳仁中闪现出丝丝狡黠的光芒。
“你……”江韶有些气闷,仿佛胸腔里燃着一团火,然而在他双目落到林清面上的时候,心里那团火竟奇迹般的熄灭了。甚至,好似连七月的燥热也消退了些许,一阵清凉的风就在这时缓缓拂过他的面颊。
她在笑。
这笑容令他想起盛放的木樨花,或嫩黄或粉白的花朵娇娇弱弱的围成一簇,肆意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若将她比做木樨,金色或者银色皆与她自身的韵味十分契合。金色华贵,银色清雅,本该是两种全然不同的气质,然而她却将这两种气质揉合得恰到好处。
如鬼使神差般,他竟然朝她微微颔首。这一刻,他透过她如星般的双目看清了自己,同时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令他看不清明了。
“你的条件,我应允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阿,到时候可别反悔!”林清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奸计得逞的喜悦感,她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俊朗的男子竟这样容易忽悠!林清禁不住笑出了声,为了使自己的态度看上去能真挚点,她特意举起藕臂指天起誓道:“今日我林清与身旁这位小哥结下约契,我在他家王爷面前自称赵木樨,而他也不得不应承我一个条件。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如我有违此誓,必当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见林清笑得恣意而又张狂,江韶心里愈发觉得有些异样。然话已说到这份上他也拉不下脸去反悔,只得闷声道:“在下亦对天起誓,自当信守对你的承诺。”
“从现在起,你只需在我家王爷面前自称赵木樨便可。至于旁的,你无需过问。还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万不要觊觎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他这话说得有些硬气,然而林清却似全不在意一般只淡笑置之。
“拿人好处,替人办事,咱们好歹同是江湖儿女,这些规矩我还是知晓的。只希望到时我向你提要求的时候你莫要反悔不认才好。”
江韶闻言隐隐蹙起了眉头,“林姑娘未免太过轻看在下了,所谓人无信而不立,在下并非不守信用之徒!”
“我只知道,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怎么看人家。你先前说那番话,难道不是不信任我吗?”
“我……”他一时有些语塞。“在下自当信任姑娘。话不多言,主人已在雅间等候多时了,咱们先上去吧。”
林清摊开手对着江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子请。”
早在江韶跳窗而出时陆承瑄便已在木窗前观望了,自然也看见了江韶将林清撞倒以及他二人方才交谈的全过程。听阿韶的语气好似那姑娘并不是赵木樨,可这小子为了不让自己失望竟然想出了这么个蠢法子。让她假扮赵木樨?按理说他该立刻便否决这个计划,可他……
他实在太过想念阿樨。为什么不让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人去代替她以此来暂解他的相思之苦呢?他已经等了七年,也整整寻了她七年,只为了年少时的一句诺言。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顺短也不短,或许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颜,也或许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其实,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认出如今的赵木樨了。时光荏苒,光阴飞逝,该忘的不该忘的,或许都已不在那么明晰了吧!
'啪'的一声。
是一只光洁如玉的手掌落在同样完美精致的面颊上的声音。
“不可原谅!”陆承瑄低头紧盯着适才掌掴过自己面颊的手掌,痛心疾首的道。
他方才是怎么了?不过多看了那个女子一眼,怎么生出了寻人顶替阿樨的念头?他怎么可以这样薄情寡义!这还是他陆承瑄吗?不是说好此生要与她长相厮守的吗,怎能因为一个与她相像的女子就改变心意呢?!
江韶与林清二人推门而入时,陆承瑄早已收拾起了一脸的狼狈。目光平静无澜,只是白皙的肌肤上仍旧残存着些许红痕,恰好是一个掌印的形状。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江韶疑惑道。与陆承瑄相处多年,他面上的异样自然逃不过江韶的双目。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才离开这个雅间也没少时辰,怎么殿下面上忽然多出来一个巴掌印?
陆承瑄却只回他以淡然一笑,目光旋即停留在林清身上。
林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然而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见过这位公子,小女子姓赵名木樨。”
“哦?你是赵木樨?”陆承瑄拉长了语调,若不是适才在木窗前听到她与阿韶的谈话,他只怕真要将她认作阿樨呢。她们眉眼极其相似,若是不相熟的人见了只怕很难不将她二人认作是同一人。
只可惜,他的阿樨打小就有个习惯,在同旁人说话时总会情不自禁的揪扯自己衣襟的下摆。可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