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唇角的嘲讽和眼底的冷意更盛,赵健更是涨红了脸,这让赵识跟已经回过神来的赵信十分疑惑。
“这位女士是家中的客人吗?“赵信和赵识一样,出去了一趟,言行举止都有了极大的改变,这称呼也变得时髦起来了。
“什么客人!”赵健不敢看许长生似笑非笑的表情,涨红着脸恼怒的说:“这是大嫂。大嫂!”
赵健只觉得无颜面对许长生。
许长生摇头淡笑:“无妨。”
这是许尧?
赵识和赵信都不敢置信的撑大了眼睛。
许长生此时倒是不急着走了,看了两兄弟一眼,淡淡的说:“两位回来,太太知晓怕是要高兴坏了,还是先去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吧。”
许长生不再看两人,抬步往里走,想到什么,又回头对等在一旁的马车夫言道:“我这边还有些事,要耽搁一些时候,麻烦你稍等片刻。”
神色虽然依旧冷淡,姿态也十分高高在上,不过倒是多了几分客气,她又让人带那马车夫下去休息,这才继续往里走。
赵识和赵信满心疑惑,而赵识心里更是极为震撼,他先前虽然接到了赵健的信言说许尧已然学字读书,且进步神速,堪称天才,然而他总是不肯相信,只以为那是家里人欺骗他的,如今他见她,不但肌肤白皙气色极好人也美丽了许多,就是那气质,也是极为高贵清华,他甚至觉得,就算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真正的公主格格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不过是短短大半年时间,能让一个人有这般大的变化吗?
如若不是赵健对她深信不疑,而他自己对这位妻子也确实从未喜欢也从未关注过,十分陌生,他几乎要以为这谁假扮来哄骗他的。
眼下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要紧的还是进去见余氏。
赵识三兄弟跟着许长生往里走,赵健生气赵识,紧抿着嘴绷着脸走在前面不肯再理睬他,赵信心里仍旧很震撼不敢置信,他上前低低问赵健:“三弟,她果真是大嫂?不是说大嫂——”
赵信想说许尧是个无盐丑女,但看着赵健难看的脸色,识相的闭了嘴,但是他那意思还是透露出来,让赵健十分生气。
赵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两位兄长,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完美。
大哥无情无义,娶了大嫂却又不肯好好对待人家,跟人家好好过日子,而二哥呢,身为男子,竟然如此非议一个女子,还是自己的亲人,实在是没教养至极!冷漠至极!
他第一次觉得,大嫂看不上大哥,实在是情有可原。
连他自己都看不上!
当人的心有了偏向,再看事物,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赵健如今就是这样。
以前因着小小年纪家里就遭逢大难,整个家里都是赵识撑起来的,就是赵信对他管教也颇多,颇有长兄如父的样子,赵识和赵信在赵健心里,既有亲近孺慕,又有对长辈一般的敬重,总觉得自家大哥二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可如今,因着对他们的品行有了怀疑,那边尊重敬重便大大的降低了,言行也透出了一二不满来。
“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健沉着脸,隐含着怒气:“莫不是怀疑我在说谎?”
赵信没想到赵健竟然这么大反应,一愣之后才没好气的拍拍他的头:“好你个臭小子,脾气越来越大了啊,二哥不过是白问你一句,倒是朝二哥发起脾气来了,你行啊你啊!”
赵健也觉得自己这反应有些过激了,但是想要他认错却是不能的,只抿紧了嘴不说话。
赵信见状无奈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倒是落在后面的赵识若有所思的看了许长生一眼。
没想到不过是两年多时间,小三竟然已经如此维护,不对,准确来说,应该只有大半年的时间!
如此手段,真是令人心惊。
赵识对许长生多了几分警惕,对赵健也有几分不满。
不管怎么样,身为弟弟,也不应该这般对兄长无礼。
不过此时显然也不适合教弟,赵识便没有出声。
余氏原本以为许长生已经走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心情十分愉快,甚至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谁知道许长生突然间走了进来,她不由得惊疑不定:“你怎么还在?你不是走了吗?”
许长生顿住了脚步,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一丝难堪,才说:“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
许长生让开步,露出后面的赵识和赵信,余氏已经有两年没见过大儿子,四年没见过二儿子了,此时骤然相见,顿时十分激动,也将许长生的事抛到了一边,母子几人喜极而泣。
赵健原本有点儿冷了的心,在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触动,想起了幼时那些兄友弟恭的记忆,跟着落了几滴泪,然而转眼看到许长生孤孤单单的站在一旁,看上去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孤单可怜,他突然间生出几分心疼来,再看赵识赵信和余氏母子团聚,心里却生出了几分冷意。
大嫂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为了医治母亲,为了支撑这个家,连自己的嫁妆都全部填了进去,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母亲口口声声叫她妖孽,将她赶出家门,而她的丈夫,自从出现,就从来都没有过一句关切的问候!
这是怎样冷漠无情的心肠?
这是怎样恩将仇报的行径?
而这些冷漠的人,却是他的亲人!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