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呵呵地笑,道:“所以我才会选李谦啊!”
话虽如此,但她的头脑这样的灵活,白愫还是很佩服。
京城里,李谦正在和曹宣拟定北方几省官员的名单。
“四品以下的官员最好别动。”李谦看着名册慢条斯理地道,“四品以上的,除了我们刚才商量的人,其他的人想走就走好了!州县的父母官,换换也好。有些人并不合适,只是那时候战事频繁,官员的任免还是以能办事为主。”
曹宣点头,道:“官员任免,品德第一。有些父母官的确是要换一换了。余下的几个能吏,我想亲自去拜访拜访。人怕对面嘛!”
李谦沉吟道:“有些太远了……”
“想引得凤凰来,就得种好桐梧树。”曹宣笑道,“这是百年大计,再不方便也不怕麻烦。”
李谦想了想,道:“要不要谁和你一块儿去?”
曹宣想了想,道:“那就让左泉和我一起去吧!我看他为人老实,独当一面有些困难,可慢慢地教,行事虽不灵活可也不会出什么事。有些差事,正好需要他这样的人。这次出去,就当是让他去见见世面了。”
左泉留在京城,总不能等吃坐喝的什么事也不做吧?李家虽然养得起他,可他一个男子,长期赋闲在家,再好的人也会变得无精打采,说不定还会因为无聊空虚而染上一些恶习。
李谦向曹宣道谢。
曹宣笑着摆了摆手。
没几日,左泉就和曹宣出了京。
金陵那边的公文也到了。
按照内阁的意思,北边四品以上的官员全都需要调整,很多在北方担任地方官的官吏都平调到了江南各州县做佐官,而三品以上的封疆大吏则直接由金陵那边任免,十个官员里就有八个出身泾阳书院。
谢元希冷笑。
李谦早已预料到,只是没有想到会让泾阳书院的人占了上风。
可见赵玺是真的失势了。
他笑着对谢元希道:“这是人之常情,你也不用生气。你这就去拟个折子,说太原、宣府、大同附近发现鞑子的踪影,地方官员的任免只能暂时放一放了。等明年春天再说。”
谢元希犹豫道:“只怕金陵那边未必会相信!”
李谦笑道:“要他们相信做什么?大家都知道这是借口。我们不接受这次官员的调整。”
谢元希道:“那明年春天再拿什么做借口?”
李谦笑道:“承恩公已经亲自前往各州县巡查官员的政绩。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为官清廉,就有人贪墨受贿,杀上几个人,那些摩拳擦掌准备到北方一展所学的学子士子们总会有人更珍惜性命。这就够了。”
谢元希两眼发亮,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
等到八月底,曹宣果然杀了几个贪官,而且是先斩后奏!
赵啸当然很不高兴。
赵玺却哼哼嗯嗯地不吭声,当不知道这件事的。
赵啸直皱眉。
他这段时间诸事不顺。
李谦那边不会顺利是早就预料到的,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派去寻找赵翌当初准备立为储君的藩王的手下却没有寻到人,说是两年前就奉李谦之命去了京城。
赵啸勃然大怒,道:“没有圣旨藩王不得离开封地,李谦这是要做什么?”
那办事的人只得战战兢兢地道:“说是简王生病,要见那位王爷,那位王爷阖家去了京城之后就被简王爷留在了京城,说是为了照顾简王爷……”
赵啸听着愣了半晌。
难道李谦早就有了割据一方的心思?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李谦,对北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官员任免的事,是不是缓一缓?
北方比他想象的要夯实的多。
万一两边真的发生冲突,他被李谦压了一头,再想鼓舞士气和李谦兵刃相见就难了。
顾朝却不同意。
北方官吏任免的名单虽然还没有对外正式公布,可很多人都知道了。泾阳书院从前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一直以来都很难在朝廷上占据一席之地。这次趁着北边官员调任,他把泾阳书院的人都安排去了北方,一来是可以在政务上牵制李谦,二来还可以占据北方半壁江山,若是能抱成团,甚至可以形成一股势力,影响朝廷的决策,甚至是和赵啸分庭抗礼!
他们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赵啸提醒他:“北边已经杀了几个地方官员,皇上肯定是乐见其成的,万一去到北边的人丢了性命,你准备怎么办?”
“李谦想怎样?”顾朝冷冷地道,“擅杀朝廷命官,可以谋逆之罪论处。他李谦敢杀一个北上的官员,我们就可以治他个造反之罪!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听之任之。”
真是读书读傻了!
赵啸诘问他:“若是李谦不听,谁去押他就范?”
顾朝的嘴抿成了一道缝。
也就是说,赵啸根本没有把握和李谦开战。
他道:“可李谦若是因此抗旨,我们正好可以据此北伐,岂不比到时候给他一个名义南下更好?何况皇上那边也是件麻烦事。你别忘了,当年嘉南郡主围杀辽王,就曾下秘旨请各总兵府勤王。万一皇上有样学样,侯爷准备怎么办?”
赵啸丝毫不动怒,笑道:“此一时彼一时。顾大人学的是治国之道,我一介武人,只知道领兵打仗——若是北伐,朝廷能提供多少兵马?多少粮草?这可不是玩过家家,也不是纸上谈兵,兵力上的差距,决定着战事的胜负,以少胜多,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