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回房的时候,已是亥时过两刻。
姜宪等的早睡着了。
李谦梳洗过后就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被子里暖暖的,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热气腾腾地扑面而来,让李谦后悔刚才应该在天井多站一会,透透气,也免得他身上的酒气薰了姜宪。
姜宪却一无所察。
被子里突然进了冷风,她“嘤咛”了一声,翻身朝床角靠过去。
李谦微微地笑,长臂一伸,把姜宪搂在了怀里。
姜宪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挪来挪去,挪出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地睡着了。
李谦哂然,亲了亲姜宪的鬓角,这才放下幔帐,躺了下来。
帐子里黑漆漆的,永远如同子夜,姜宪软软的身子镶在他的怀里,时间仿佛停止下来,犹如天荒地老,让李谦从心到身都放松下来,回忆起刚才的声色喧嚣,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似的。
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姜宪的头顶。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和被子里的花香是一样的。
欲/望似潮水突如其来。
李谦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淡淡的花香更浓郁了,让他更为亢奋。
上次他不懂节制,要的狠了些,保宁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明天虽然有事,可如果只是一次,应该也不要紧吧……
念头在脑海里盘旋,李谦就有些忍不住了。
他轻轻地喊着“保宁”。
姜宪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李谦轻笑,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姜宪有些透不过气来,人从睡梦中醒来,周围却全是她熟悉的气味和热度,可她的眼皮却像千斤重,勉强睁开眼有光射进来又很快地闭上了,喃喃地道:“你回来了!我让厨房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喝一杯后再歇息……”说着,躲开了李谦的亲吻,把脸埋在了枕头上,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真是可爱!
她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李谦这是在向她求欢吗?
姜宪瞬间清醒。
只是她刚刚喊了声“宗权”就被李谦堵上了嘴,噙住了舌,嘤嘤地说不出话来……
***爱,姜宪起床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慵懒的妩媚。
她坐在床上拥着被子望着正在穿衣的李谦打着哈欠娇娇地道:“要这么早起来吗?”
李谦一面系着腰带一面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面颊,这才笑道:“我想和你去集市上逛逛。”
姜宪果然眼睛一亮,人都精神了几分。
李谦哈哈地笑,伸出双手去拉了她起来:“快起来!要是困了,等会在车上再睡一会。”
姜宪点头,扑到了李谦的怀里。
还好屋里有地笼。
李谦笑着抱了她在火盆旁坐下,亲手给她穿着衣裳。
情客几个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低头敛目,好不容易等到李谦把姜宪抱到了镜台前的绣墩上坐下,帮姜宪穿了绣花鞋,这才上前去服侍姜宪漱口净脸。
李谦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了外屋。
云林和谢元希已经在外屋等着了。
谢元希笑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京城栅栏门那里的早集颇有些看头,小食也多,几家百年的老字号就开在旁边街上,等会儿大人不如带着郡主去那里看看。若是郡主觉得有趣,下次再去锣鼓街那边。不过,郡主的身子骨不好,我看不如就在府里用了早膳再过去。就是看到好吃的,郡主不饿,也就只能尝一尝了。”
这是让姜宪饱着肚子去逛街呢!
李谦笑道:“这个主意好!”
就是谢元希不说,他也会如此安排的。
谢元希讪讪然地笑。
姜宪打扮好走了出来。
云林和谢元希忙向姜宪行礼。
李谦就让百结去传早膳:“过去还要坐会儿马车,我们先吃点垫垫肚子。我昨天被大舅兄灌得差点回不了屋了,如今胃里还不太好受呢!”
“那就在家里先吃点。”姜宪一听李谦不舒服,连连点头,又留了谢元希和云林用早膳,云林不敢,称还有事要办婉言拒绝了,谢元希想了想,笑着点头应了。
用过早膳,等到七姑过来,李谦就扶着姜宪上了马车。
栅栏门早集正如谢元希所说的那样,非常的热闹。卖早点,卖针头线脑的,卖簪子手镯,锅碗瓢盆的……大街两边全都是。像姜宪这样,穿着杭绸衣衫披着寻常斗篷身边跟着男人仆从的女子也不少,擦肩而过的时候虽然有人会多望两眼,却也没有谁伫足观看。这让姜宪非常的自在。
她问谢元希:“怎么没有看见杂耍的?”
谢元希笑道:“如今还早。杂耍的要下午才出摊。”
姜宪“哦”了一声,坐在路边的摊子上喝了一口豆浆,吃了一小截油条,半个油饼,一个米糕,半杯秋梨膏……就再也吃不下了。
李谦看着不由微微地笑,拥着姜宪去了旁边的一家刚刚开门的银楼。
真正买东西的人不会这个时候上门,可银楼的伙计们眼睛都毒,见李谦等人气度不凡,姜宪披在身上的斗蓬虽然灰蒙蒙的不怎么光鲜,但衣角绣的那两株兰花技法新奇,绣工精湛,栩栩如活物,就知道遇到大客户了,不仅殷勤地端茶倒水,还立刻请了二掌柜出来招待他们。那二掌柜知道李谦和姜宪几乎不曾在京城的银楼买过东西,态度就越发的恭敬。介绍完了自家的银楼,还把京城几家有名的银楼都卖些什么,在什么位置一一介绍给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