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让李驹继承李长青的家业。
在姜宪眼里,李长青的那点家业她根本就瞧不上眼,谁去承继,由谁去打理,她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她始终相信只要李谦愿意,就可以白手起家,创下一份不输于李长青的家业。没必要为了李长青留下来的那点东西坏了兄弟姐妹之间的情份。而且如果李家要是有了这样的传统,孩子们长大以后都以自立门户为荣,不仅可以减少兄弟阋墙的事件发生,还能让李家永远都有竞争力,处于不败之地。
姜宪点了点头。
李谦却是“扑嚇”一声笑,爱怜地在她头顶一阵揉摸,道:“傻姑娘,我是这么打算的,可到底怎么办,还要跟你商量,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我们做儿子的人人有份,可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怎样处置,自然要和你说好。我只是在想,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在陕西这边已经很忙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忙。太原那边的事肯定是顾不上了。父亲年轻的时候还好,等到精力不济的时候,阿驹在他身边,父亲肯定是要让阿驹帮他的。与其到时候与阿驹争父亲留下来的那点东西,还不如放手全给了阿驹。至少阿驹知道这以后是他一个人的,会用心守着父亲留下来的产业,能在我这边有事的时候帮衬我一把……不过,他年轻还小,长大了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现在还不好说,但我们兄弟有了这一茬,他怎么也不会从背后捅我一刀吧?”
姜宪原本想告诉李谦她不在乎这些东西,转念一想,若是李谦总能把自己这样放在心上,她何乐而不为?为何要推来推去把李谦给惯成了习惯,以后有事都不跟她说了?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姜宪遂笑盈盈地道,“那李骥怎么办?”
李谦笑道:“我准备让李骥跟着我!”
这样会不会厚此薄彼?
姜宪挑了挑眉。
李谦道:“我这段时间都在观察他。他读书肯定是不行了。从小没有人好好管教,丢下的太多。这个时候再强求他走仕途,只会耽搁时间。行军打仗也一般,比起钟天宇差远了。”说起钟天宇,他眉目都飞扬起来,“之前我还嫌弃天宇这孩子年纪太小了,没想到他比他哥哥钟天逸还要持重,用兵坦荡却又能伺机而动,大胆却又心细毫不草率,以后不是个将才也是个帅才。”
姜宪抿了嘴笑。
钟天宇以后的确是他手下最会打仗的将军。因为有他的镇守,鞑子三年来都没敢南下。
只可惜她被毒杀了,不知道钟天宇之后怎样了。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阿骥?”姜宪问。
“我准备让他去参加武举!”李谦道,“他正好跟着康先生和郑先生读了些书,又自幼跟着家里的偏将副将们习武,过个武举不成问题。然后再让他外放到陕西来帮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郑先生呆的时间久了,我发现他于粮草军需上一点就通,还能写个简略的陈条什么的,以后不防来帮我管庶务,这些事情交给他我也能放心。”
这主意倒是不错!
前世李骥一直在李家混吃等死,是李麟管着粮草军备,今生就让李骥来帮李谦的忙好了。
而且李骥去参加武举还有个好处。
李麟作为从小被李长青养大的侄儿荫了恩,而李长青自己的长子和次子都是靠自己在外面打拼,这对李家的形象太有利了。
不夸张地说,就凭这件事,李家想和士林联姻都容易一些。
“那就把李骥留在我们身边吧!”姜宪也很喜欢李骥。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晌午。
情客她们提前回了府,说是能去看看热闹已是一尝所愿,怎么能在寺里久居不回来。
姜宪吩咐情客几个帮着李谦收拾去甘州的行李,自己则躲在李谦的书房里不愿意出来。
昨天他们俩胡闹的东西被卷成一团丢在了洗漱间,早上起来只顾着说话了,都忘了去处理。
姜宪决定掩耳盗铃一次。
情客等人自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等到用晚膳的时候,众人一如往昔。
李谦忽地生出几分伤感来,恨不得自己有仙力朝着姜宪吹一口气就能把她变成个玩偶装在兜里带去甘州。
“你在这里住上两天也回府吧!”他想了想道,“虽说城里比这里热,可我走了之后,这边护院就少了,这里毕竟是深山老林的,不安全。何况等我回来恐怕都要七月了。”
七月初一鬼门开,夜里就不安全了。
这里的确偏了一些。
姜宪没有说没有了李谦的地方她都不会留恋。
李谦去甘州,她就听他的回西安好了,正好可以主持家中的祭拜。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李谦走后的第二天,她留了正沉浸于改写新剧目的杜慧君,回了西安城。
西安城里,迎面是喧嚣鼎沸的叫卖声,仿佛从世外的桃源重新回到了万丈的红尘里。
姜宪在宫里呆得太久,她喜欢这样带着浓厚市井气的地方。
她撩了帘子朝外饶有兴趣地张望着,直到进了自家的街道,这才放下帘子。
康太太回来就拘了李冬至检查功课。
好在李冬至是个很有自制力的孩子,康太太布置的功课没有丢下,还照着康太太的布置背了很多的书。康太太非常的满意,对郑太太道:“这孩子倒是个听话的。”
郑太太也很喜欢李冬至,做了糕点经常送给她和姜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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