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姜宪见得多了,听着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的点了点头。
董家小姐却很有感慨地道:“夏公子从前虽说不太持重,可也没有到逛院子和人打架的程度啊!”她说着,声音压低了几分继续道,“听说当时周大人那个小舅子卓公子也在。不过卓公子不比夏公子,夏公子是夏家正正经经的子孙,就算是闹出事来也有人帮着兜着,卓公子要闹出这样的事来,只怕周大人立马就会送他回老家,再也不见他,就是他姐姐,估摸着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我今天见到卓姨娘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传言有误呢!”
这话就解释得很清楚了。
若是传言属实,那卓氏出现在这里就不是来看戏的,而是来求援的。
难怪她时时刻刻都跟在夏夫人的身边,而夏夫人又心浮气躁的,十之八九妓|院打架的事是夏公子连累了卓公子。
姜宪听听,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等到戏开了锣,更是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新戏上。
写戏的人还是有点水平的,可这水平也有限,戏说不上好,可也说不上坏,在姜宪看来就算是失败了。偏生那写戏的士子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们说不好是你们看不懂的样子,隔着帘子过来说话的时候姜宪心生反感,知道像他这种人最喜欢攀龙附凤,狐假虎威地吹牛。姜宪不想自己变成他的谈资,索性借口有点累,的凉亭里喝茶。
正巧她歇息的凉亭旁边种着株约有人高的月季,碗口大的粉色花朵郁郁葱葱地开满枝头,热闹得像在过年。
姜宪不由端了茶盅站在月季树旁观赏。
突然有个穿着青色衣裳的男子窜了出来。
七姑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了姜宪的前面,高声喝着“郡主驾前,还不回避”。
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气势汹汹地拦在姜宪的前面,被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才面色煞白地道:“我,我是郑先生的儿子郑从的同窗,有急事找郡主,还请这位嫂嫂行个方便!”说着,抬头和正站在凉亭台阶上目光如星般俯视着他的姜宪对了个面。
姜宪见这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目温顺,目含焦灼,神色间仓皇如陷入陷阱的小鹿,十分怜人。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男子见了神色间平添几分焦急,道:“我,我是周大人的小舅子,那次在翠居拜见过郡主……”
姜宪想起了,示意七姑放他进来。
那男子松了口气,急忙走了进来,待给姜宪行礼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记通报姓名了,忙道:“学生姓卓,单名一个然字,还没有及冠,因而长辈也不曾赐字,家中的人都称我为大郎。若是郡主不嫌弃……”话说到这里,他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好像这才发现自己讲错了话。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
姜宪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卓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我久居内院,不闻外事,怕是帮不上卓公子什么忙!”
她知道自她坏了温鹏的前程之后就有很多人忌惮她,可也有些人从中看到了可乘之机,纷纷和她攀交情,指望着她能在他们出事的时候搭把手。她正好要为李谦拓展人脉,若是有所回报,她还是愿意帮忙的,若只是觉得她年少好欺,她虽不会和对方计较,可若是有机会踩上一脚或是落井下石,她觉得她也会做得很顺手的。
不过像卓公子这样硬闯到她面前的,这位卓公子还是第一个。
只是不知道董家有没有参与进去。
还有那位卓氏,只怕瞅这个机会瞅很久了。
只是没等她在心里琢磨两下,那卓然已满脸愧疚的模样道:“实际上今天也是巧合,我有事找我姐姐,结果听说她来了董家的别院,我就在外面等她,然后看到了郡主的鸾驾,这才知道郡主也在这里。郡主不认识我,我却听了很多郡主的传言。大家都说郡主善良大方,愿意帮人,待身边的人再好不过了。我就寻思着,与其去找我姐姐,不如来找郡主……因之前郡主一直在听戏,我也不好打扰,就请了位姐姐看着戏台那边,我在这边等着。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了郡主……”他非常激动,仿佛他能遇到姜宪是非常幸运的事一般。
姜宪微微地笑,再次提醒他,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卓然脸涨得通红,见姜宪笑容渐渐冷了下去,这才惊恐而又赧然地小声道:“郡主应该听说夏山的事了吧?那完全是谣言!”他说着,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我和夏山根本不可能去逛那种地方。那天不过是不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从那里路过,谁知道却遇到了几个喝醉了酒的醉汉从那里出来,看见我、看见我就嘴里不干不净的,还要上前拉我,夏公子看不下去了,这才和他们打起来。我也跟夏大人和我姐夫说了,可夏大人压根就不相信,还话里话外是我把夏山带坏了,若不是我,夏山不可能去逛院子。天可怜见,我们根本就没有进去过,也不知道那是哪里,不过是从那里路过而已。不管夏山和我怎么解释,夏大人都听不进去。还把他关了起来,说会写信让夏伯父过来,把夏山领回老家去。
“郡主,我和夏山是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被自己的亲伯父厌恶。”
卓然说着,骤然间颓唐起来,轻声道:“郡主生而显赫,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艰难。夏山若是失去了夏大人的庇护,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