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郡主脸色大变,忙道:“父王,您放心,我一定会看着太后娘娘的。”
“你知道厉害就好!”简王神色微霁,问起了蔡如意,“她什么时候走?”
东阳郡主面露为难之色,低声道:“说是过了年再走!”
“简直是不知所谓!”简王沉着脸,拂袖而去。
没几天,坤宁宫里连着几个宫女先后得了风寒,东阳郡主建议韩同心暂时搬去太皇太后那里住段时间,等坤宁宫这边太平了再搬回来。至于韩同心身边的宫女内侍,为了不把病过给韩同心,一个也不带去慈宁宫。
韩同心不同意。
东阳郡主第一次发了脾气,道:“若是太皇太后或是太皇太妃也染了风寒怎么办?你要是不怕死,那你就继续住在坤宁宫里好了!你以后也别宣我进宫了,我再也不想管你的这些破烂事了!”
韩同没有办法,只得妥协。
等她再回到坤宁宫时,宫里的宫女、内侍换了一大半。
她忙喊了女官来问。
女官后怕地告诉她,说还好她去了慈宁宫,后来坤宁宫的宫女、内侍好多都得了风寒,要不是东阳郡主及时把这些人都移出了宫,恐怕宫里就要发恶疾了。
韩同心不由急了起来。
蔡如意送给她的人被送出了宫。
据说那人也得了风寒。
她忙喊人让去报了蔡如意。
蔡如意非常的意外,派了人去查。可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她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到那个人的踪影,她心中隐约觉得那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不知道是有人针对那个人,还是那个人自身的运气太差了。
她没有证据,只好安抚韩同心:“这也是她的命!我过些日子再给你挑个更好的。”
韩同心不由唏嘘,道:“自她进宫,帮了我不少。如今她去了,却连个坟都没有。”
“那也是她没有这个福气!”蔡如意陪着她掉了几滴眼泪,就说起靖海侯府增兵的事。
韩同心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你是不知道,姜宪的那个丈夫也写了奏折上来,要求增加卫所兵力。内阁的意思,要是批了你们的,就也得批姜宪丈夫的。阁老们心里不痛快。想先压一压。不过,你的事也不用担心,等这风头过去了,我肯定帮你把这件事办妥了。”
蔡如意不敢跟韩同心说。
蔡定忠这些日子天天找她,吵着让她找韩同心,想办法让韩同心帮忙把宣州总兵的位置拿到手里。
可她这次进京却是为靖海侯府增兵一事而来,没办法帮她爹和韩同心他们讲条件——若是赵啸知道她为了娘家的利益而置靖海侯府的利益于不顾,两个人之间的情分也就到了头。她下半辈子就等着当个名义上的靖海侯夫人吧!说不定连儿子的抚养权都没了,甚至不会再让她诞下子嗣。
蔡如意有苦说不出。
现在韩同心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顿时心急如焚,跟随行的赵家幕僚说了这件事,让他赶紧想办法。
赵家的幕僚没有想到李谦也提出了增兵的事。
他不免怀疑李谦是知道了靖海侯府招募新兵的事了。
他不敢耽搁,立刻写信让人连夜送往福建。
这边简王把韩同心交给了东阳郡主之后,没多久汪几道就被任命为赵玺读书的总师傅,也就是帝师,而左以明、苏佩文等人则是授课师傅。
之后朝廷的官员就进行了调整,原宣府总兵胡拨腊调到西山大营任了个左军指挥使,原太原总兵金海涛调任宣州总兵,原山西总兵李长青突然被擢升为太原总兵……
消息来得太突然,李长青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儿子被封了异姓王,为了避嫌,李长青早已放弃了仕途。万万没想到,就在他自己都已经死心了的时候,朝廷给他来了一个大爆竹。
他高兴得抑制不住激动,围着太原城跑了三圈,这才去找柳篱喝酒。
柳篱得到消息的时候也非常的惊讶。
这样的任命前所未有。
如果不是李谦的手笔,李长青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可这若是李谦的手笔,之前却未曾听到他的只言片语。
柳篱还没来得及写信去问李谦,朝廷又有公文下来,金宵被任命为榆林总兵府的参将。
他觉得自己渐渐看出点门道来了。
李长青却是毫不怀疑地把这笔账算到了姜宪的头上。
他对柳篱道:“除了郡主,不可能有人会这么惦记着我。我还记得她当初跟我说过的话,说有些事不方便那个时候说,让我耐心的等些时日,事情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你看,先是宗权被封了异姓王,现在我又被擢升为太原总兵……你看,这一件一件的事不都来了吗?我这个儿子啊,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柳篱却看着不像是姜宪的手段。
不过,李长青这么高兴,他也不想扫兴,就帮着写了封信委婉地向姜宪道谢。
姜宪接到书信的时候正坐在屋檐下看何大舅太太指使小丫鬟们给她未出生的孩子晒小包被、衣服、鞋袜。
她一面看着书信,一面心不在焉地听着何大舅太太在那里唠叨:“小孩子娇嫩,那可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的。这衣服鞋袜洗过之后要暴晒,把里面的水气都晒干了,用起来才舒服,晒过了之后呢,还要放在穿堂里过过风,把暑气都吹走,这样才不躁不寒,才能给小孩子用……”
姜宪笑吟吟地应了一声,收起了书信,请教何大舅太太:“那要晒几天?”<